“哦哦，泥上怎么不来找我家杏花玩了，哪天有空去啊！”“哦，好的！”泥上也赶紧乖巧的应了一声。这人是谁，她不知道。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也没有这个人的记忆。等错过那人她们继续向前走去时，柳四龙看她迷糊的样子，低声道：“以前跟你们玩的，还有个叫王杏花的，不记得了？那个是她爹。”“王杏花？”霓裳继续搜寻着，突然，一个总是留着鼻涕，扎着两个羊角的小姑娘映入了脑海。“鼻涕虫？”霓裳问道。“哈哈，对，那时候你们是那么叫的。不过自从你开始上山挖猪菜开始，你们就没再一起玩过了！”说到这里，柳四龙的嘴角又淡淡的弯了下来。泥上不得自己娘的待见，五六岁时就开始就跟着她姐姐上山挖猪菜了。小小的人儿，背着一个小篓子，看着也是很可怜，可是他们都不能说什么，他娘说每个女孩子都得做活，越早学会，以后越容易嫁个好人家。不过，从去年芸儿出事以来，老太太似乎收敛了很多，也不用泥上一个人上山挖猪菜了。倒是这丫头已经习惯了山上，时不时的就偷偷的上山去了。“对了，泥上，你一个人常常上山去干吗？”柳四龙又问道。“有时候在家没事做的时候，就上山去挖一些野菜给鸡吃。以前每天和姐姐上山挖野菜，已经习惯了每日有事情做，突然一下子什么都不用做，总感觉缺点啥。而且，在山上，有很多我和姐姐开心的回忆。那时候，姐姐总是一边挖野菜，一边给我讲故事。”霓裳声音低沉的说道。“呵呵，她所知道的故事，还都是我以前讲给她听的。”柳四龙听到这话，心情沉重，但还是勉强的笑了笑。“嗯，姐姐说过，说四叔一边教他们写字，一边给讲故事。”霓裳点了点头。关于柳四龙对他们姐妹几个好的事情，可能是他们在这个家里唯一温暖的记忆了。当他们路过曹家大门口时，曹家大门一直紧闭着。霓裳和柳四龙对视了一眼，继续上山了。山上如今已经不像夏天时那样郁郁葱葱，绿树成荫的。此时正值正月，山上的树木，有的还保持着绿色，有的则是微微发枯了。柳四龙领着霓裳很快找到了薄荷草。看着为数不少的薄荷草，霓裳笑了，“四叔，这很好啊，采回去，稍微再晒一晒，我们就可以磨成粉了。”“都是要用晒干的吗？”柳四龙问道。“不是啊，夏天时，叶子是鲜绿色的，也可以直接采回来用啊，也可以泡水喝。也可以晒干当茶叶泡水喝。我们都一一试试吧，能的话，更好。”“行！”两个人开开心心的采了一上午，采了两篓子，回家了。柳老头和老太太正好在院子里，见老四和霓裳两个人一人背着一篓子草回来，都脸色有些难看。柳泥上割草去，他们没什么意见，但是老四去割草，他们就有点心疼了。毕竟，两个人已经商量好，要让老四重新回去读书了！老太太沉着脸连对霓裳道：“你把这两篓子草都给养背过去吧，我们找你四叔有事。”霓裳和柳四龙对视了一眼，柳四龙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霓裳接过柳四龙的篓子，吃力的向着后院走去。柳四龙看着霓裳吃力的样子，皱了皱眉头，看向了老太太，“娘，您有什么事？”“进屋来说。”老太太转身进了屋。柳老头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撇了进了屋的娘俩一眼，转头看着霓裳消失的墙角处，叹了口气。屋里，柳四龙等着老太太说话，他以为是给他说媳妇的事。“我和你爹昨晚商量过了，你如今已经二十了，这婚姻不动，也不能这么耽搁下去，娘决定送你去镇上继续读书，考个功名，能得个一官半职更好，不能的话，考个秀才也好，娶媳妇的事情也能顺利一些，能娶个高门户的更好。”柳四龙听完一愣，让自己继续去念书？这几年来，爹娘再没提过这事，他以为他们已经死了让自己读书的心了。“娘，我不打算再念了，就在家里帮你们，你和爹也年纪大了，我离开家也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都是在家里，饿不起，冻不着的，家里有米有粮，有田有地的，啥也缺不了，趁着还没分家，让你三个哥哥再给咱们多种几年地，多攒一些粮食和银子，让你再念几年书。”老太太斩钉截铁的说道。柳四龙还想拒绝，这刚刚答应和泥上要一起折腾的做点事呢，怎么又让自己进城读书呢？“娘，我都二十了，还读什么书啊，我争取今年娶媳妇，让你们也不用为我操心。”柳四龙小心的说道。“二十很老吗？镇上的人家，三四十的还有继续念书的，想考个功名呢！六七十考了秀才的也大有人在，你才二十，年轻着呢！”“娘，我……”柳四龙还要说，老太太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你是不是离不开柳泥上了？别忘了，她才十一岁，她是你侄女！”“娘，你说什么呢？”柳四龙被老太太说的话惊的差点咬了舌头，顿时怒吼了一声，娘在胡说什么话呢？“柳四龙，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整日的护着那个死丫头，难道不是因为你心里有她？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人娶了自己的侄女的，你敢给我做出那种事情来，我立刻就把那个死丫头乱棍打死。”柳四龙被老太太的话气到了，娘她以往虽然荒唐，但她从来没有这么过分的。二妞那丫头，可是自己的亲侄女，自己不保护她难道去保护别人去？再说那丫头脾气很对自己的脾气，所以，就跟她亲近了一些，难道娘她真的一点都见不得二妞好吗？这段时间，他的确和二妞走的近了些，那也是因为他觉得这半年来他娘对二妞和别的孙女一样对待了，所以他才时不时的叫二妞来自己屋子里练习写字。是自己大意了，娘那个执拗的人，一直就是讨厌二妞的，怎么可能见着她好？这么说，让自己进城读书，也是想出来把自己从二妞跟前调走的办法？见着自己保护二妞，娘觉得碍眼了？心里想清楚这些的柳四龙，顿时觉得浑身冰凉，这就是亲娘啊，在她眼里，究竟谁才是最亲的？他要靠谁养老？钱吗？她以为把家里的银子都把控在手中，就高枕无忧，控制住每一房的儿子媳妇孙女了吗？二妞这丫头这不就开始动赚钱的脑子了吗？唉，娘她，终究斗不过二妞的，那丫头的脑子里，东西多着呢？虽然不知道霓裳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哪来的，但是柳四龙就是知道霓裳不会是个凡物。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柳四龙应了一声，“好，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