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医战战兢兢的趴在贤妃身边,用手一探,身子也跟着一颤,立即给苍睿帝磕头道,“陛下,娘娘已经……已经去了。”“什么?”苍睿帝呆了一呆,连秦贵妃也有些震惊的看着贤妃的尸体,看到贤妃满面是血的样子,想起之前她对自己的诅咒,也不禁颤了一颤。“母妃!”夜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抱着贤妃的尸体不肯撒手,苍睿帝最终还是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他现在是能跟叶易天交代了,可是夜珏怕是会恨自己一辈子吧?“决儿,你不要怪父皇!”苍睿帝终于还是对夜珏说道。夜珏哭着道,“父皇,儿臣不敢怪您,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害了母妃……儿臣只求父皇,看在母妃服侍您多年的份上,不要再怪母妃了!”苍睿帝点点头,“贤妃按照贵妃仪制安葬吧!着忠郡王去皇陵为贤妃守灵三年。”贤妃的一条命,终于还是保住了夜珏。守灵三年,也好过被贬为忠义候。等他三年守灵回来,苍睿帝的气早就消了,说不定那时候,后者还念着夜珏孝义,给他封个亲王也未可知。秦贵妃有些不甘心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一旁的苏昊笑了笑,提醒夜珏道,“忠郡王还不快谢陛下隆恩?”夜珏这才一个头磕了下去,“谢父皇开恩。”……叶玲最终还是没有死成,不过,整个人却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叶易天进宫看了一眼叶玲,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什么都没有说,便离宫回府了。最终叶玲被抬回忠郡王府,却连夜珏的面也没看到,便被丢到了后院,由秦嬷嬷等人负责照顾她。贤妃虽然是按照贵妃仪制发丧,却一切从简,夜珏扶着灵柩去了皇陵,临走前,他对秦嬷嬷咬牙切齿的吩咐过,要“好好”照顾叶玲!于是忠王府后院所有事宜都由秦嬷嬷掌管,连床都下不了的叶玲,一个人躺在床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汤药也只是偶尔才有,伺候的人更是极为怠慢,很快连她住的那间屋子里面,都弥漫了一股恶臭,床上被褥早就肮脏不堪,也不会有人替她换洗,她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猪狗不如。然而,长安侯府也没有一个人前来看望她,就当她这个人已经死掉了一般。这一日,叶玲又在恶臭中醒来,她大喊着“来人!”过了好半会儿,才有一个丫鬟捏着鼻子走进来,一脸厌恶的看着她道,“你又在鬼叫什么?”“你这个混帐东西!”叶玲骂道,“快给本宫拿盆子来,本宫内急!”“嘁……”那丫鬟哼了一声,“大的还是小的?小的就拉床上呗!”“狗奴才!”叶玲气得抓起身边的枕头就朝这个丫鬟扔过去,不过因为两顿没吃饭了,扔的准头也不怎么准,那丫鬟轻易的便躲了过去,笑道,“看来侧妃娘娘火气很旺嘛!不过您也不看看现在府中究竟是谁在管事儿!既然您火气这么大,今日就不用吃饭了,也免得吃了还得拉出来!”说罢,她转身便走了,根本不理会叶玲的哭骂。叶玲从床上翻滚下来,一点一点的爬到桌子边上,这样活着对她来说,简直太痛苦了,即便当初被丢到私娼馆,她也没有想过去死,然而现在,她想去死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去报复叶瑾,去报复那些“害”过她的人了。她为了斗倒贤妃,将自己搭了进去。贤妃是如她所愿的死了,而她也彻底的废了。她时常在想,如果当日苍睿帝能够早一点到,她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下场了……苏昊为什么不早一点将苍睿帝请来?“嘭!”叶玲摔碎了桌子上的茶碗,在碎瓷中寻找了一块有尖利锋口的碎片,慢慢的朝着自己的手腕靠近。她惨笑了一声,或许要等到明天,或者后天,才会有人发现她的尸体吧?也没关系了,至少,她可以用这条命,让整个忠郡王府的奴才替她陪葬!她还是忠郡王府的侧妃,却被这些奴才逼得自尽了!主子被奴才逼得自尽,他们还能活着吗?这群奴才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将来还会去地府伺候她吧?就在她即将要狠狠的朝着自己的手腕划下去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你这就要去死吗?你还真是对自己下得去狠手,不过……与其对自己狠,不如对敌人更狠!”叶玲手一顿,朝着四周望去,大喝道,“谁?是谁在说话?”一个人影慢慢的从帷帐后面走出来,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纱帽,身穿一袭白色的锦袍,那婀娜的身姿一看便知道她是一个女子。“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叶玲丢下了手中的碎瓷片,她潜意识里便知道,自己可能不用去死了。“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敌人的敌人,便可以算作是你的朋友了。”那女子轻缓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高贵优雅,叶玲却在记忆中找不到有这样气质的女子。“你是我敌人的敌人?”叶玲嘲讽的笑了起来,“你知道我的敌人是谁吗?”“你的敌人是叶瑾,是苏昊!”那声音在提到“叶瑾”的时候,稍微的拔高了一些,看得出来,情绪是有些激动了。“苏昊?”叶玲反问了一句。“哼哼,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究竟是谁将你害成这个样子的吗?”那女子冷哼了一声,“你可真是愚蠢啊!难怪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叶玲心头一震,一股力量从心底苏醒了过来,那是仇恨的力量。“你跟夜珏,还有贤妃,从头到尾都在苏昊的算计中!”那女子继续说道,“他这么做,不过只是想为叶瑾出口气罢了!你不知道吧?苏昊心里面爱的人,正是叶瑾!他怎么会为了帮你而去对付叶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