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阳铸却是先一呆,随即脸色蓦地涨红,简直快要气疯了。先是连番被怼,给小太子劈头盖脸一通骂。这好容易煽动起气氛来,这尼玛自己又成了妖物了。还现形,老子现形你一脸啊!
“你…….”他大怒道。
“你什么你?唉,我说,鲁王世子是吧?别闹了,适可而止啊,凡事过犹不及。方才大伙儿娱乐娱乐就行了,你这不依不饶的,会不会入戏太深了?乖,赶紧回去坐着吧,难不成你要搅的小公主的祈福文会黄了才甘心吗?真是的。”苏默逼前一步,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说着,满脸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噗,朱阳铸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我闹……刚才是娱乐……我特么咋那么闲的呢?待要再说,猛不丁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扯住,转头看去,却正是宁王朱宸濠。
迎着他通红的眸子,微不可查的轻轻摇头,低声道:“别说了,他想把搅乱文会的罪名扣你头上呢。”说着,以目示意,冲亭子里打个眼色。
朱阳铸一呆,随即猛省过来。下意识的转头看去,正正迎上张皇后那双森冷的眸子,当即不由的一身冷汗出来,再没了勇气多说什么。
“苏讷言,你巧言令色、谄媚欺上,真无耻奸贼也!岂有尊上之前暗携利刃为戏者?今日你亲手拿下你那两个小妾请罪便罢了。否则,定要治你个包藏祸心、谋逆刺驾之罪!嘿,把软剑硬说成长筷子,你真当天下人皆目瞽可欺之辈吗?”
这边朱阳铸刚刚缩了头,忽的有一道清朗的语声紧接响起。转头看去,却正是杨慎昂然而出,毫无畏惧的对上了他的目光。
苏默脸色微变,细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深深看了杨慎一眼,心中警铃大振。
这杨慎一张嘴就是刺王杀驾的名头扣了下来,哪里只是什么区区意气之争?分明是存了将他彻底按死的心思。至于逼着自己亲手拿下何莹和图鲁勒图的话,更是满满的恶意彰显,其中深含之谋,可谓歹毒莫名。
只是自己与他杨氏父子从无交集,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何以竟至于此?所谓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两世为人的苏默自是深知此点,当即便在心中留上意了。
想到这点,忽的一转之前嬉笑怒骂的态度,脸上戏谑之色收起,只淡然道:“这谁家熊孩子不看好了,让他跑出来胡言乱语的?不看看这什么场合,真是没家教!”
这话一出,众皆骇然,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两下里这架势,分明是挑明车马要死磕了啊。杨慎是有那个底气,又是顺势而为,还可以理解。可这个苏默是怎么回事?真疯了不成?唔,这事儿不对劲儿,怕是真要出大事儿了。再想想苏默身后站着的,似乎也并不是真的没人呢……
这般想着,霎时间,众人不约而同的的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纷纷后退一步,将场子让了出来。
郁闷个天的,跟正常人斗那是常态,可若是跟一个疯子,还是有背景的疯子斗,傻逼才往前凑呢。
杨慎气的浑身发抖,他少年成名,何曾受过这般当面之辱?一时间竟气结于胸,发不出声来。
苏默却不给他和缓的机会,踏前一步又道:“这么长的筷子你没见过,那只代表你没见识。便是比这更长的,小太爷都见过不少。至于你说什么欺君罔上,真是笑话。我连借娘娘名头打广告的事儿,都直言不讳,没有半分隐瞒,更何言谈个欺字?罢了罢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我不与你计较,且退下吧。想要说话,换你家大人来。”说罢,如同赶苍蝇也似的随意挥了挥袖子,轻蔑不屑之意全无半点遮掩。
杨慎身子晃了两晃,好容易在旁边人扶了一把,这才稳住了。想他杨慎以十二岁幼龄扬名京畿,谁个不识,哪个不知?偏这苏默一本正经的装糊涂,一再只把他当个无知小儿来说,张嘴你家大人,闭嘴你个小孩儿,简直把杨慎堵得心口窝疼。怒极之下,忍不住脱口叫道:“某乃杨慎是也!汝何敢小觑我哉!”
这话已是如同小孩子之间打架报名号了,顿时让之前满满的逼格瞬间告破。也无形中将问题的焦点,从之前的大不敬之罪,转换成了两小儿之间的名利私斗上了。
藏在人群中的宁王暗叹一声,不由的微微摇头,心下大是失望。这个杨慎空负诺大名头,此时看来,却终归还是年幼了些,完全被那苏默带到沟里去了却不自知。如此看来,原本的打算已是全然落空,若要成事,还需另做筹谋才是……
这边宁王心中暗转心思,那边苏默却是一脸的茫然,仿若真是从未听过杨慎之名似的,抬手掏掏耳朵,转头冲正看热闹看的欢喜的符宝小真人问道:“杨慎?那是谁?你听过吗?”
张符宝一呆,下意识的道:“羊肾?不就是羊腰子咯,烤着吃可好吃了。”说着,喉头还不由的吞咽了一下。
好吧,作为一个小吃货,这个回答绝对没毛病。大腰子啊,绝逼是老饕们的大爱嘛。
场中众人先是一静,随即被张符宝萌萌的样子逗得都是忍俊不住,轰的一声,低笑议论之声纷杂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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