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今天忽然感到这一刻竟然真要来临的时候,杏儿姑娘与其说是心里抗拒,倒不如说是期盼和欢喜更多。至于嘴上说的不要,不外乎是潜意识中还残留的几分清醒告诉她,眼下的时机实在有些不太对。除此之外,再不过也就是女子天性的羞涩所致了。
感受着怀中这具活色生香的躯体不断升高的温度,苏默此刻也有些难以自制了。毕竟从心里上而言,他可不是什么真正的十七岁少年,而是一个三十岁的成年男人了。
这许多年来,一再的克制忍耐,便如同不断压缩的弹簧一样,压制越狠,待到反弹的时候,那力度便越是强大……
“好媳妇儿,我……”他眼中渐渐失了清明,有些发红的征兆,手上的力道动作也越发大了起来。粗重急促的呼吸,如同喷着火也似,落在韩杏儿粉嫩的脖颈间,让两人都是颤栗不已。
“老大,老大,我回来了。你最最可爱的小弟回来了……”正在此时,一个大呼小叫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了进来,霎时间将这份旖旎的氛围打破。
苏默猛然一惊,眼神瞬间恢复清明。怀里的韩杏儿也是蓦地如中箭的兔子一般,敏捷的跳了起来。惊慌的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自己凌乱的衣衫的同时,一张俏脸艳若桃花,那一刻的风情,差点没让苏默再次心神失守,重新化身为狼了。
“我去!这个臭小子,回来的还真是时候。”苏默狠狠的咬牙道,满脸的悻悻。他听出来了,那声音不是别个,正是当日派去江南找寻织布工匠的徐鹏举徐小公爷。
原本倒是算计着他也该是快回来了的,却不料竟是刚好赶到这个时间。顺带着,还将他一番好事撞破。只是虽然觉得幸亏有这么一打断,没让自己铸成失错,但终归免不了还是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韩杏儿看着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下不由的又是甜蜜又是好笑,媚眼儿斜乜了他一眼,羞嗔道:“便你要胡来,这个时候怎么好……来日方长,夫君要怎样,杏儿还不都由得你……”
说到这儿,忽然一阵羞意猛地涌上心头,再也说不下去。嘤咛一声,捂着脸跺脚跑了出去。
屋中,苏默吧嗒吧嗒嘴儿,低声念叨了两句佳人最后的那句话,不由的咧开嘴笑了起来。先前的几分着恼,也在不经意间再不存半分。
起身将自己身上衣衫整束了一番,这才大步走过去拉开了房门,冲着外面仍在大呼小叫的徐鹏举骂道:“你他妹的嚎什么丧呢,小太爷在这儿呢,还不闭嘴!”
嘴上骂着,脸上却满是笑意。看着明显一身风尘的徐鹏举哈哈大笑着跑过来,眼中闪过一抹暖意,当即也大步走下台阶,上前狠狠一把抱住他,使劲的拥了拥。又用力拍了拍他脊背两下,这才松开退后。
徐鹏举笑声戛然而止,有些怔然苏默的举动。但随即渐渐裂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老大,我回来了。”他轻轻说道,眼中有一抹光芒一闪而逝。苏默的举动,让他心中莫名的温暖起来。便比一万句赞扬都让他感到舒心。
“好,回来的正好,辛苦了。”苏默点点头,笑着捶了他胸口一下道。“怎么样,可都还顺利?回来了怎么也不先去休息下,这么急作甚。”
徐鹏举哈的一笑,又再恢复成那个跳脱的徐世子,也学着苏默的样子回捶了他一下,这才兴奋的道:“顺利,当然顺利了。我是谁?我可是堂堂魏国公世子,南京城哪个敢忤逆本世子的意思,不扒了他皮去……”
苏默脸颊就抽抽了下,好吧,这才是徐元帅的本色。纨绔轻浮,跳脱不羁,欺男霸女,妥妥的该杀一千遍的那个官二代……
“休息?休毛息啊。还说呢,老大你可不仗义哈。也不说等我回来,这说开业就开业,恁大热闹要是赶不上,可不要憋屈死我?回头等那帮孙子知道,小爷这头回买卖开张都没赶上,可不要笑死了去。走走走,且不说了,先去前面露露脸儿再说别个。”说着,急火火的拉着苏默转身便走。
苏默无奈的摇摇头,由着他往外拖。越往前面那喧嚣声已是越发宏大,间中已是不时可见一些早来的宾客,都是京中各家有头有脸的豪门大户,或是富商大贾。见到苏默二人,忙都抱拳相贺,不敢有半分倨傲。
开玩笑,瞅瞅外面这一会儿功夫,都来了些什么人啊。天天的,不是这个尚书就是那个侍郎的,再要不就是这个侯爷那个伯爷的,甚至还有一大帮藩王世子也来了,建昌伯和寿宁侯二位都只能腆着脸作陪而已。
这且不说,听说竟然连山东孔家那边都来人了,翰林院也来了好多人。这种能量,简直要吓死个人好不好?放眼大明朝,绝对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这要是还不知道赶紧靠上去,先赚个眼缘儿,那真是白活了一把岁数了。
“登仕郎,武清一别年余,可还记得故人否?”正打着招呼,忽然一个声音响起。苏默循声去看,不由一愣,随即脸上绽出笑容,一扯徐鹏举袖子,拉着他大步走过去,老远便抱拳唱诺道:“老太公,怎的连你都惊动了,这么大老远的,竟也亲自来了。倒是下面这帮杀才也不早些知会我一声,也好叫晚辈去迎一迎,真是怠慢了,怠慢了,还请老太公勿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