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别说,自己眼下要办的事儿,如果真要硬望上靠的话,还真是说不定能靠上那么一丝儿。
心急了,还是心急了啊。李广忽然有些后悔了,后悔这趟来的太过匆忙,以至于让自己陷入了这种被动的局面。
然而此时此刻,便是再想回头也不可得了。不然的话,一旦传扬出去,说自己偷偷跑来私会外臣,闹的一个大臣差点吓死,那真是黄泥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想到这儿,他勉强挤出几分笑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尽量温和的道:“庞大人,可不是误会了?咱家此来,却真是有一桩富贵相送,却与内宫毫无干系。庞大人万不可胡言乱语,自误误人啊。”
说罢,两眼死死的盯着庞士言,唯恐这昏官儿再口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庞士言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总算消停了些。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道:“不是……”
“不是!”李广不等他问出口来,便果断打断道。
庞士言大大的长出了一口气,就那么坐在地上,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半响,才抬起头来看向李广,一脸哀怨的道:“公公,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何不早说清楚?”
李广嘴角狠狠的抽搐两下,心话儿,早说?尼玛谁能想到你想象力这么丰富啊?而且,你妹的,咱家一来就言明了是好事儿,偏你这昏官儿自个儿瞎想,如今却来怪咱家,真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这心里骂归骂,面上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倒不是他怕了庞士言,实在是怕再吓着了他。这要不明不白的吓死个大臣,他李广还要不要活了?
“是是是,是咱家没说清楚。那庞大人可以起身了吗?咱家也好将事儿仔细说说,嘎嘎。”李广干笑两声,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庞士言点点头,撑着椅子起身。一起,没起来;二起,还是没起来;我再起……
“我……我,那个,可否劳驾公公帮一把?下官委实浑身乏力,起不来了……”
李广这个无语哦,曾几何时,自己倒了哪个衙门口上,不是被奉为上宾般的待遇。从来都是旁人来扶他,何曾他去扶过旁人?这好嘛,今个儿自己算是开了眼了,竟还有在宫外,也有人要自己伺候的。这尼玛你受得起吗?咱家可是除了皇帝爷爷和诸位后宫的主子外,还真没扶过旁人呢。
他这里有心发飙,却又实在顾忌。眼前这一幕幸亏是在屋里,若是在外面,被人瞅见还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儿呢。而且自己还真就得伺候这死胖子一回,总不能让旁人进来看到这一幕不是。
心中这憋屈的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但最终还是叹口气,站起身来过去,伸手插到庞士言肋下,两臂微微发力……
嗯?咋不动呢?再用力,还是不动!
李广这脸色就难看起来,斜着眼瞅庞士言。妈蛋,你丫差不多点行了啊,这还要咱家真个扶你不成?
他只当是庞士言演戏演全套,可这自个儿都配合了,你还要玩,那可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这么想着,心中恚怒,脸上那神色哪会好看了?然而当他看到庞士言那一脸的羞愧无奈时,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合着这位还真不是演戏,是真的没力气了。
李广这下子是真的哭笑不得了。望着庞士言那无辜萌蠢的眼神,李广觉得自己真心要吐血了。
罢了罢了,自己他喵的看来天生就是个伺候人的命啊。碰上这么一个奇葩,还能说什么?啥也别说了,再说全是泪哇。
一二三,嗨!四五六,嘿!七八九,呼儿哟……
心里喊着号子,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快要累成狗了,总算是把庞士言从地上重新扶到了椅子上坐好。
房里一时无语,两人都全剩下倒气了。
他们却没发觉,房门外,四周一片静寂,好多人侧着耳朵倾听,当听着这里面粗重的喘息声时,人人脸上都露出古怪至极的神情。
实在是很难怪大伙儿啊,这一个太监,一个推官儿,本身就让人好奇的很。又神神秘秘的避开人,关上门却没动静。但最后忽然只听一阵乱,再后来就全剩下这喘息声了……
哎呀,画面太美,简直不能看啊。
房里两位哪知道此刻外面人的表情?好半天,待到喘息平复了,庞士言这才又问起之前的话题。
“……咱家听闻你在武清安置流民时,曾扬言有过仙人指点相助之事。今日此来,便是奉陛下旨意,欲请你联系那位仙人,往宫中走一趟帮太康公主祈福的。”
到了这一刻,李广也实在失去了再拐弯抹角的兴趣了,索性便直言而出。
哐当!
那边厢,庞士言庞大人应声而倒,干脆利索的再次从椅子上栽倒下去。这下更彻底,不但前功尽废,还干脆直接晕过去了。
李广顿时是目瞪口呆,内牛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