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带走!”史无伤得意地一笑,向着士兵们一挥手,押着丁魁楚走了。
“这,这,这是兵变!”文官们义愤填膺,纷纷叫嚷着要去找隆武帝,那一千名恭义营士兵却拦在他们面前,像城墙一样难以逾越。
“天子昏聩,竟然受军头挑唆,国家养士二百年,我等当以死谏!”
有几个东林党的文官脾气上来了,拉开架势就要撞墙,准备血溅当场,自杀成名。谭啸一声令下,两百名恭义营士兵冲了上去,把这几个文官全部制伏,直接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
“带走!”谭啸一声令下,士兵们把这几个文官押了下去。
更多的文官冲了上来,士兵们仍然拦住去路,文官们也被气疯了,不顾斯文,连打带踹,连抓带挠,士兵们举起胳膊上的圆盾护住头脸,随便他们撒泼……一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一边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恭义营的士兵们就是不还手,这些文官也始终冲不过去。
“够了!”吕大器突然大喝一声,叫住了东林党的文官。
“走吧,走吧,还嫌不够丢人么!”何吾驺带着南方派系的文官向外走去,吕大器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文官们来到大门外,发现到处都是恭义营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刀枪闪亮,表情严肃,整条大街都已经戒严,街道中间还设有路障哨卡,见到文官们过来,士兵客客气气地拦住,然后一一核对姓名,才抬起路障,放他们上轿子走人。
何吾驺坐着轿子,一路往前走,一路碰到的都是恭义营的士兵,一队队,一排排,向着城中的各个要地赶去,往来奔弛的骑兵马蹄纷沓,刀枪甲胄碰撞的声音不绝……
恭义营突然发作,在保护皇帝行在的同时,控制了整个广州城,汪克凡亲自率领三千名士兵,把丁魁楚的扈从部队全部缴械,并在广州实行全城戒严。
所有广东派系的官员都受到管制,可以正常出入,但不许互相来往,东林党和南方派系的官员相对优待,只要不搞串联聚会,其他活动都不干涉。
与此同时,大学士苏观生率领五千人马,会同滇将赵印选和广东梁志仁,共计一万多大军突然来到肇庆,拿出皇帝的圣旨和丁魁楚的将令,解除了丁魁楚另一支督标营的武装。
都察院连夜突审丁魁楚,傅冠亲自主审,同一天晚上,隆武帝颁旨对丁魁楚抄家,由庞天寿和汪克凡具体执行,同时紧急召见何吾驺和吕大器,君臣长谈至第二天凌晨……
不管东林党还是南方派系,他们都要依靠隆武帝,才能维持手中的权力,拿掉了丁魁楚,隆武帝真正控制了广东,朝廷才不再是一个摆设,他们的权力才能落到实处……
隆武帝和汪克凡、傅冠、庞天寿、苏观生联手,雷霆一击拿下两广总督丁魁楚,广东本土派系猝不及防,文官集团虽有兔死狐悲之感,但事发突然,也来不及组织反击,经过几天的动荡,广州的局势渐渐趋于稳定。
木已成舟之后,东林党第一个改变态度,旗帜鲜明地支持隆武帝。
皇帝和士大夫之间是一种制衡关系,当丁魁楚事件发生的时候,东林党非常紧张,本能的想联合其他文官集团,对抗隆武帝,但随着事态的清晰,他们发现隆武帝并没有打破皇权和内阁之间的平衡,而是只打击广东本土派系,东林党毫发无损,反而会有好处,于是就乐见其成了。
东林党的大部分成员都是北方官员,最少也是南京江浙一带的逃难官员,他们来到广东,本来就有鸠占鹊巢的嫌疑,拿掉丁魁楚,反而有利于他们揽权。
以何吾驺为首的南方派系,也跟着转换态度,支持隆武帝。
何吾驺等人的根基都在广东,代表的是广东士绅的利益,和丁魁楚相对更亲近,但是隆武帝已经明确表态,处置丁魁楚只是个案,不会把这件案子扩大处理,不会牵连太多的广东官员,何吾驺等人就选择了妥协。
丁魁楚虽然是两广总督,但属于外任官员,他的根基并不在广东,和真正的广东本土士绅不一样,既然皇帝打定主意要拿掉他,何吾驺等人把丁魁楚当成一个弃子了,隆武帝既然把事情办下来了,他们只能被迫接受。
都察院的案子办得很快,就查丁魁楚的贪污受贿,汪克凡等人经过抄家,在丁魁楚的家里找到了七十万两银子的财产,这个数字公布以后,所有为丁魁楚喊冤的人都闭上了嘴巴。
七十万两银子,从哪来的?肯定贪污了!
广东本土官员纷纷倒戈,大义灭亲,揭发丁魁楚,再加上东林党和南方派系,弹劾丁魁楚的折子像雪片一样递了上来。
墙倒众人推!
在精心的准备和运作下,在满清外部的巨大压力下,在赣州战役胜利的威信下,在恭义营强大的兵力配合下,在大明王朝二百多年的积威下,隆武帝终于扳倒了第一个桀骜不驯的封疆大吏,控制了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