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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克凡一一耐心解答。他提出的这些办法,有些在战争史上经过实战的检验,就毫不犹豫地向李过他们大力推荐,有些是他个人的设想,就明明白白地说清楚,免得误导对方。
不管怎么样,这个大方向是对的,这个年代的火炮过于沉重,机动能力太差,只要忠贞营敢于出城野战,仗就有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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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由于孔有德和勒克德浑会师,清军的实力已经大大超过忠贞营,湖北早晚还是守不住的,对于这一点,在座的几个人都心知肚明。
让何腾蛟派兵支援湖北,他们根本就没敢指望。
“云台,我们今日贸然登门,其实有事相求。”李过说道:“湖北一旦开战,哪怕忠贞营不是敌手,也要和鞑子拼上一拼,我就怕勒克德浑从长江袭扰荆州,断我大军退路,所以无论如何,都请云台坚守岳州府一个月,确保城陵矶不失!”
忠贞营号称二十万人马,其中有些是老营的妇孺家属,有些是战斗力较差的辅兵,自身的负担也很重。这一年多来,忠贞营在湖北站住了脚,拥有荆州府、承天府和襄阳府的一部分地盘,勉强能把这二十万人的肚子喂饱,一旦退出湖北之后,将来的粮饷就没了着落。
堵胤锡虽然在常德府,一府之地却养不起这二十万大军,忠贞营要么退往长江上游的三峡地区,要么退到更穷的湘西山区,要么退到湖南和何腾蛟的部队抢食,无论往哪里退,都要准备过一段苦日子。
如果急着逃跑的话,将来就要饿肚子,所以李过打算在湖北筹集一批粮饷,把能带走的家当都带走。更重要的是,哪怕忠贞营要退出湖北,也得和清军狠狠干上几仗,尽量把孔有德打疼,免得清军阴魂不散地追上来,忠贞营还是无法摆脱危险。
汪克凡的楚军卡在岳州府,清军就无法利用长江水道,威胁忠贞营的后路,李过才能放心大胆地和清军作战。
堵胤锡插话道:“云台,我知道这有些为难你了,岳州府无险可守,鞑子的大炮又厉害,若是真的守不住,只要事先告诉兴国候一声就是。”
李过愣了一下,才不甘心地点点头:“说的也是,一个月有些长了,云台尽力就好。”
汪克凡沉吟片刻,说道:“真打起来的话,我未必能守得了一个月,不过提前打一仗的话,也许能帮上李大哥的忙。”
“提前?怎么个提前?”堵胤锡疑惑不解。
“鞑子调兵遣将,要打承天府,总不能让他们这么安生……”汪克凡思索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眼睛里渐渐放出光彩:“我先打黄州府一家伙,你们看怎么样?”
……
夜色深沉,长沙城已经进入了睡梦中,城南的“隆茂昌”分号却有人半夜无眠。
桌子上放着一个竹制食盒,篆姬坐在桌前,手里把玩着一张精致的便笺,神情有些恍惚。
“果然是大家闺秀,字写得好,厨艺也好,就跟那人说的一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她啪嗒一声掀开食盒,食盒里面是一碟炸成金黄色的年糕,精心摆放成元宝模样,只是送来之后一直没人吃,年糕已经凉了。
这是好意,还是示威,篆姬有些拿不准,汪克凡当初开玩笑的时候,说的那句话还有下文,并且给她解释过——“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
傅诗华真的这么厉害吗?篆姬不服气地撇撇嘴,她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将来怎么样,起码要见见这个傅诗华。
“当,当,当。”
突然有人敲门,篆姬应了一声,一名老管事走了进来:“启禀姑娘,陈友龙那边传话来了,只要汪军门发句话,就能把铺子还给咱们。”
陈友龙是辰州府的一名军阀,他把隆茂昌的几个铺子封了,还扣下了铺子里的货物,这老管事去向他讨要,陈友龙却根本不理睬,直到搬出了汪克凡的名头,陈友龙才答应归还铺子和货物,但要汪克凡打个招呼。
“先不用理他。”篆姬说道:“几间小小的铺子,也去劳烦汪军门一趟,真当欠了人情不用还吗?”
“是。”那老管事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