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玻璃杯里豆浆早已经见底,徒留玻璃壁上一层白色的豆浆,唐时雨仍然保持着许叔和季寒去阳台时的姿势,大脑陷入空白。
他们去阳台谈了好一会儿了,仍然没有出来。
而她的眼皮突突地跳着,她有些心神不宁,许叔做事一向稳重,这次他找上门来,她怀疑是她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心里越来越慌,身子微微发颤着,像是被铺天盖地的海水袭来,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偏偏,脸上淡然无波,没有神色。
她仿佛像是在等判决的犯人一样,等着季寒同许叔出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许叔和季寒才出来,许叔看着她的目光有心疼、怜悯,最后离开。
季寒打量了四周一眼,陶姨并不在,应该是出去买菜了。
“许叔他一早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是我仍然坚持现在的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季寒这才严肃地开口,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来,可是觉得有些天方夜谭,又将那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什么?”唐时雨秋水滢滢的眼睛里添了惊讶,“许叔他是怎么知道的?”
旋即皱了皱眉,许叔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宫若澜,当初却也没有说出来,可谓是考虑到她,用心良苦。
“许叔来,是因为我母亲的事吗?”她又问着自己一直想问的事。
季寒点点头,“的确如此。宫伯母状态好像不太好,许叔想让你去看一下他。我答应了,我会带着你去看她。”
唐时雨脸上担忧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可是眉间仍然拢上一层淡淡的忧愁,消散不去。
季寒将心底的那点猜测压抑住,更不愿意告诉唐时雨,他继续说着:“现在宫大哥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们赶紧做自己的事。”
唐时雨点了点头,许多事的确是该被提上日程了。可是霍一元那边,迟迟没有进展。
就在当天下午,季寒就带着唐时雨去拜访了宫家,唐时雨是以他女朋友的名义去的。
宫南锦不在家。
季寒和唐时雨将宫母从房间里推出来,在花园里逛着,没有灿烂的太阳,花园里开的花也少,但是唐时雨此刻的心,却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整个过程,都是季寒佯装在教她,让她和宫母相处。
中途,季寒接了个电话,仿佛是有急事,又是不能让唐时雨知道的,便走到远处去打。
唐时雨坐在宫母的面前,双手拉着宫母的手,宫母养尊处优的一双手倒是仍然白皙,只是因为宫母一直都是很苗条的身材,因此手背上的皮肤有些松松垮垮。
她也没怎么说话,享受着母女相处这一刻片刻的宁静。仿佛陪在她母亲身边,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季寒打电话有些久,唐时雨便一直等着。
如今的天气有些凌寒,宫母倒是被裹得厚厚的,唐时雨自己也穿得挺厚,也耐不住一阵寒风吹来,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我在国外时就常常挂念着你,可是奈何又没有合适的身份。”
唐时雨听到这声音,身体顿时一僵,紧紧握着宫母的手,脑海里是那只血淋淋的兔子和白芷溪阴狠的眼睛。
“一定的时间段里,会遇到不同的人。”宫南锦这样回着白芷溪。
白芷溪看到唐时雨后,脚下的步子顿了下来,疑惑看向宫南锦,“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