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代柔离开漆黑小房间大概三个小时之后,梅姨和武文华安排了实打实的医生进来为谷云收拾伤情。
谷云没有再抗拒,等待伤势好的时间里,她的确是耳根子清静了一些,但没想到,就在她稍微能走动之后,又在小房间里见到了梅姨和武文华两人。
可是这一次武文华却没有用暴力解决这件事情,只是和梅姨耳语了两句之后,又重新折返着离开了。
当晚,代柔又出现在了房间内,她为谷云最后一次抹药,之后便不会再来了。
“这是武经理的意思,他说你现在已经可以走动了,所以让我之后不用再来。”
谷云:“嗯,确实好多了,”说着,目光落在了那些药瓶上,良久后,看向代柔。
“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好不了这么快。”
“不用,”代柔一语带过,“这都是武经理的意思。”
谷云不再说话,她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很想听到武经理,或者梅姨的名字。
“对了,你伤好了之后……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和他们耗着呗,反正我算是豁出去了,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独善其身。”
代柔一笑,“太难了,除非……。”
“嗯?”
“跟你实话说吧,像你这种被从‘渠道’里买过来的人,基本上是没有逃脱的可能的,梅姨和武经理的手段你也看到了,即使你盘算的滴水不漏,可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叹了口气。
代柔继续道:“他们不是我们这种人可以抵抗的,那些和你一样待遇的人都慢慢适应了,而且这里工资高,小费要多,这些不好吗?”
谷云斩钉截铁:“不好!”
代柔一时语塞,又低头给她抹药,“我真的跟你说不通!”
“你刚刚说了除非……,除非什么?”
谷云不是傻子,她撞了南墙之后就知道回头了,可是他们想要自己出卖色相出卖身体去博得金钱这一点,这是谷云怎么样都不愿意同意的方式。
她也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了,但是,也不能任其对付,若是真的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在其中,却又能置身其外,那真的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甚至不挑,卖酒卖雪茄甚至是门迎、侍应生、服务生,她都可以接受了,但是,唯一不能退步的就是去别的男人身下承欢。
代柔挑眉看她,“除非你赚够了足够的钱,就像是赎身一样从梅姨手里为自己谋个出路。”
“这样就可以了?”谷云惊喜,想到之前似乎还有谁这样对自己说过,但是她哪会儿没有现在冷静,所以……似乎给自动无视了?
看着如此惊喜的谷云,代柔也不忍心告诉她实情。
买来的女孩想要为自己赎身实在是难上加难,因为她们不像是那些打工的女孩,她们是老板买回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们其实是老板的所有物。
明明这‘所有物’便是自己买回来的‘赚钱机器’,可是某天,这‘赚钱机器’突然想要离开自己身边,想必哪个老板都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代柔抬头,看到谷云那张将养过来,已然还是那般、亭亭玉立的脸庞后……。
更别说是让长成这般模样的谷云离开了,谷云存在在璀璨人间便能为璀璨人间带来源源不断的盈利,她离开之后,梅姨和武经理还能从什么地方找到这么美丽的女人?
娱乐圈吗?
想了想,代柔还是将这番话咽下去了,不管怎么样,当下还是得给她一点希望才行。
“嗯,只要你赚够了足够的钱便可以离开这里,之前就有女孩离开了之后自己开发廊了,你要是努力一些也可以的。”
代柔为谷云打气,谷云也很开心能够知道这一点,原本以为自己只能这样抗拒然后被打,这样不停的循环下去,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退路。
于是等到再见武文华和梅姨的时候,她一改之前的死气沉沉,心平气和的试图和两人商量。
“我不会再想着离开,也会为你们赚足够的钱,但是我有条件,一,我需要合理的薪水;二,只限于卖烟酒。”
她刚说完,一口气还没有喘匀,就看到眼前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随后漆黑的小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大笑声。
谷云茫然的看着两人,而后,看到梅姨笑着冲身后的董化十一挥手,董化十立刻从身后绕过去,直直的向着谷云走过去。
谷云承认,她这次是真的慌了,即使被武文华关起来虐待她都没有这么害怕,可是当董化十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事情,她是真的慌了。
她脚步踉跄的往后退,只到后背贴上了冰凉的墙面,她已经退无可退的时候,董化十还在继续逼近她。
在董化十身后,武文华和梅姨的笑声终于停了下来,梅姨伸手提拉着眼角,憋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