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的食物,虽然也有野兽,但都是生吃,茹毛饮血,从没有吃过熟食,如今甫一吃到,简直如珍馐美味。
很快,他便将半头野鹿吃完,连骨头都没有剩下,然后跪拜林熙,履行使命去了。
“真是个傻大个······”
邓小雨撇了撇嘴,嘴上说傻大个,眼睛里却是羡慕。
有这么个奴仆在,简直不要太舒服。
林熙笑了笑,也露出了笑容,从这一刻起,他们在并蒂垣,才算有了保障。
至少他们前面,有少山守卫安全。
······
黄昏,日暮西山。
并蒂垣幅员辽阔,在这个时代,算是一个大部落,子民数以万计,繁荣昌盛,后世的社会结构,基础设施,在这里都能看到雏形。
谁说古人不如今?古人的智慧,即便在这个时代,也能令后世仰止。
并蒂垣以神殿和祭祀广场为中心,不断向外面延伸,道路横平竖直,开阔空旷,两旁的吊脚楼,鳞比栉次的排列,不时有卫兵经过,可谓秩序分明。
西南角,是这里的匠作区,烧纸陶器,制作炊具,编织竹器,打造土砖,都是在这里完成,是并蒂垣的重要之地。
辛苦了一天的匠工们,黄昏时围坐在一起,架起篝火,烤上食物,迎接黑夜的降临,分享食物的美味,甚至有人模拟野兽,吼着没有韵律的嗓子。
匠工当中,有一人名叫陆木,面容生的有些丑陋,尖嘴猴腮,塌鼻蛇目,头上戴着野鸡羽毛做的头帽,身穿葛色麻衣,腰间用草绳,系着一把石匕首。
匕首虽是石器,但是锋锐异常,远远地,便能感受到寒光,不比卫兵的兵器差。
陆木不是并蒂垣的子民,原本也是一名兵奴,本来要随奴隶祭祀,但因为他有匠作手艺,大巫觋格外开恩,免了他的兵奴身份,成为并蒂垣的子民。
他的匠作手艺很好,烧得一手好陶器,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忘记了他曾经的身份,只记得他叫陆木,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陆木也告诉自己,自己不再是兵奴,而是帝君的子民,是并蒂垣的子民,平日里深居简出,除了烧制陶器,很少与人接触,甚至没出过并蒂垣。
直到不久前,有苗的使者找到他,他才记起曾经的身份——他是兵奴,是兵魔的子民,他可以为兵魔,献上生命。
而今,是他为兵魔效命的时候了!
他从篝火架上面,撕下半块兽肉,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独自享用的,等待合适的机会,淡出所有人的视线。
他以前也这样,大家都习惯了!
西南角再往西,有一个环绕百丈的池塘。
和别处的热闹不同,池塘四周很安静,枯萎萧索的枯草,长的到处都是,几乎要把这里掩盖,几座拉胯的吊脚楼,矗立在枯草当中,显得尤为破败。
这里,仿佛被画地成牢,隔绝出并蒂垣外。
这里,是外来商队的落脚地——圣主部落的商队,就栖息在这里。
“唏律律······”
吊脚楼外的空地上,几匹家马打着鼻响,后面拉着简单的独轮车,车上装满了货物。
几名衣着明显不是并蒂垣土著的人,正在将货物上车,捆绑好,以便明天随时能出发。
这个时代的货物,简单的不能再简单——都是以物易物,并蒂垣有什么,他们就换什么,比如陶器、竹器、炊具,及并蒂垣特产的野兽皮毛。
“呼啸······”
陆木在吊脚楼前驻足,伸出右手,微曲双指,放在嘴边吹了个呼哨,引起了圣主部落的注意。
“我们的货物已经换完了,客人来晚了······”
圣主部落走出一名青年,响应陆木的呼哨。
交换货物,以换完为止,他们来并蒂垣,已经有些日子了,早就换好了货物,若非神物失窃,大巫觋要排查他们,他们商队早就返回了。
“告诉南农,兵神的子民陆木要见他······”
陆木用嘶哑的嗓音,表明自己的来意。
兵魔是帝君对兵魔的贬称,兵神,才是兵魔子民的尊称。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请示首领······”
听到兵魔的子民,青年脸色剧变,其他人也如临大敌,警惕地盯着陆木。
不过青年没有发难,而是决定报告首领,让首领来定夺——他们的首领,名叫南农。
陆木耐心的等待着,默数流逝的时间,并在某个恍惚间,忽然有所察觉,猛地看向池塘对面。
那里没枯草遮掩,有几只水鸟盘旋,没有任何异样。
不知道为什么,陆木忽然觉得,那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窥探他似的。
“首领请你进去······”
恰好这时,青年折返回来,请陆木入内。
陆木收回目光,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然后进入吊脚楼。
楼内布局很简单,中间架着篝火,两边或堆放货物,或铺着枯草兽皮,是用来休憩的。
“兵魔余孽陆木,你敢单独来见我······”
正前方,长相英武的南农,发出雷鸣般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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