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冷忘忧所料,苏大人一进血衣卫,苏家就乱了。苏夫人病倒在床,苏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苏家大公子跟着宇文成都去了边关,唯一能理事的二公子则是书生意气,叫嚷着要去大理寺告状,幸亏冷忘忧及时赶到,才把人劝住。
冷忘忧将庞霖的话转告给苏夫人知晓,并保证苏大人在血衣卫不会有事,他们明日还可以去探视,苏家二公子才放弃了去大理寺告状的想法。
安抚好苏家人,冷忘忧一脸疲累地走了出来,下人扶着冷忘忧上马车,问道:“姑娘,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回家吗?”
“不回家,”冷忘忧揉了揉眉心道,“去孙述白孙太医府上。”
镇国宫是皇后一系的人,后宫能与皇后一争的就只有出生张家的贵妃娘娘。后宫之争就是前朝之争,镇国公能拿出证据将苏大人送进血衣卫,张家也能拿出证据,将皇后一系的官员弄进血衣卫。到时候,朝廷的水乱成一团,谁还有空儿盯着苏大人这个小虾米?
赶到孙述白府上时,孙述白一家人早已用过晚膳,冷忘忧很不幸地错过了饭点,好在冷忘忧也不是来蹭饭的,与孙夫人、孙承宇聊了几句后,就与孙述白来到书房。
“出事了?”孙述白看到冷忘忧的样子就明白了。
上午还意气风发,甩人巴掌甩得异常漂亮,现在却是一脸疲惫,即便是锦衣华服也遮掩不住。
“嗯。”冷忘忧点了点头,将苏瑾父亲的事情说了一遍,孙述白听完,直言道:“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呃?这么干脆?”冷忘忧愣了愣,她知道孙述白向来直接,可这也太......
“你来找我,不就是要我帮忙吗?”孙述白白了冷忘忧一眼。
“话是这样说没有错,可您老也太干脆了,干脆得让我担心。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又不算顶熟,我小心一点儿也没错吧?”冷忘忧说得轻松,可眼神却异常凌厉,孙述白确实挺反常的。
“不熟?我唯一的儿子是你徒弟,你以为我能和你撇清关系吗?”孙述白没好气道,心中却是暗骂,“小狐狸贼精明,你就不能笨一点儿吗?女儿家家的不在家里刺绣、抚琴,却插手朝政,也不怕被陛下给咔嚓掉。”
“这不是理由。”冷忘忧摇头,孙述白屡次帮她,绝不只是因为孙承宇的关系,孙述白的身份她也隐约猜到些,只不过对方明显不想说。
“如果这不算理由,就再加一个,我与苏大人同朝为官,同袍之谊,这个理由算不算?”真正的原因只有孙述白自己明白,而这个不能说......
冷忘忧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孙述白看,眼见孙述白快要撑不住时,冷忘忧这才收回眼神,“勉强算吧,我信你。”
孙述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吧,你要我具体做些什么?”
“明日去趟张府,给张家老祖宗看病。”张家想必也等急了。
“张家人那么落你面子,你还和张家合作?”孙述白心里明白冷忘忧这样做是对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刺上冷忘忧几句。
冷忘忧没好气地白了孙述白一眼,道:“一码归一码,再说和人命比,面子算得了什么?”
“你倒是通透,想得开也是一种福气。”孙述白点头,暗自欣慰。
“这和想得开没关系,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我这人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但明知那是南墙我肯定不会去撞。”冷忘忧起身,拂了拂衣服上的褶子,“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