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唠不是什么毛病,话多的人不阴险,也比较好相处,顶多有些烦人,他忧的是费轩太愤青,这样的往往很偏执,如果钻了牛角尖会很难拉回來,“光顾着说话,怠慢了吴兄,我去喊人上茶,”费轩起身向外走去,“别上茶了,上饭吧,我还沒吃饭,对了,我还有个朋友在外面,我去喊他进來,”吴东方也站了起來,看这架势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不能让王爷在外面挨冻,“好好好,我和您一起去迎他,”费轩跟吴东方一起出了门,“此人乃异类化身,冒昧上门,费兄勿怪,”吴东方说道,“怎敢怎敢,”费轩连连摆手,到了门口,吴东方环视左右,抬手向坐在墙角的王爷招了招手,王爷走了过來,吴东方给二人互相做了介绍,费轩吩咐下人准备酒宴,陪着二人重回大殿,回到正殿,费轩说的都是场面话了,吴东方又重新作了介绍,“王爷是我的生死之交,也是我的谋士军师,不是外人,”费庐一听,顾虑尽去,起身再度见礼,完事儿就拉着王爷说话论事儿,有外人在场,王爷搞的跟诸葛亮一样,言谈有度,儒雅有礼,跟费轩谈的很是投机,很快饭菜就上來了,王爷既然装了个开头儿就得继续装下去,两顿沒吃饭了饿得要死还不能多吃,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跟等候在旁的费轩语接前言继续畅谈,吴东方自己守着一桌子饭菜,专挑喜欢的吃,吃完饭就端着茶杯听二人说话,费轩很聪明,分析形势非常到位,他认为土族如果灭掉了水族,下一个就轮到木族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些站队,联合火族支援水族对抗土族,但令他郁闷的是遇到了三方面的阻力,一个是水族沒有任何向他求援的意思,二是火族貌似也沒有帮助水族的想法,还有就是來自族内的压力,族里的长老普遍不赞同援助水族,在这些老棺材秧子看來,主动帮助水族会落人口实,给了土族对木族用兵的借口,而费轩则认为主动出击等同示威,间接告诉土族木族不好惹,还可以通过此事与水族成为友军,团结一致谋求长治久安,说白了分歧的本质是费轩想通过战斗获得尊重,而木族长老则希望用以德服人那一套來获得安定,正位时间太短,费轩也不能强拗长老们的意思,明明前瞻到了危险却什么也做不了,这让他非常无奈,既生气又窝火,通过费轩的言谈不难看出他很有抱负,但他的抱负跟二人的抱负不太一样,他想维持目前的四族拱绕九州的局面,在保住自身的前提下尽一份力帮姒少康复国,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他骨子里还是很正统的,要出兵必须建立在帮助姒少康的基础上,对此王爷沒有表现出任何的异议,它老奸巨猾,不会随随便便向别人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到最后费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希望二人能当个中间人,去说服水族向木族求援,只有水族正式求援,他才有借口重新开会,水族不开口他沒有理由反驳保守派,用他的话说是师出无名,说俗点儿就是不愿热脸贴人凉屁股,王爷也沒告诉他吴东方已经去了水族,还碰了一鼻子灰,而是痛快的答应了下來,吴东方明白王爷为什么这么做,它这么做是希望赚两头儿人情,也给二人去战场观战找个合理的借口,费轩对度的掌握还是很准的,在谈话的同时并沒有把吴东方撇到一边,实际上他一直想跟吴东方交谈,是吴东方故意把话语权转交给王爷,旁听比交谈更轻松一些,费轩说的是彻夜长谈,也真搞了个彻夜长谈,一直说到了天亮,趁费轩出去安排早饭,吴东方歪头冲王爷说道,“你对这个人有什么看法,”“能容其诤,则可用之,”王爷说道,“说人话,”吴东方骂道,他之所以不愿跟费轩交谈有很大一部分是费轩咬文嚼字,跟费轩扯了一晚上,王爷也受影响了,王爷干咳了两声,“这个人是不错的,但他性子很倔,认死理儿,你让他去干什么,他很可能会问句为什么,自己不乐意就不去,以后肯定会惹你生气,”“很正常,有能力的人脾气都怪,”吴东方说道,这时候门外传來了脚步声,王爷低声说道,“等我再试试他,”费轩回來之后继续跟王爷闲聊,王爷兜了个圈子,先说费牧,又说费庐,最后扯到了鸣鸿刀,费轩略作犹豫,“鸣鸿刀就在府上,”“你们找到了费庐,”王爷问道,“沒有,”费轩摇了摇头,“我继位的前天夜里有人送回了鸣鸿刀,”吴东方恍然大悟,怪不得费轩继位这么久也沒有追杀费庐,原來是费庐主动送回了木族神兵,用现代的话说这属于交还赃物,有投案自首的性质,费轩很可能大手一挥从宽处理了,费庐无疑是个坏人,但坏人并非世人认为的那样都是傻子,坏人是聪明但品德不好的人,又坏又傻的那是垃圾,“他已垂暮老朽”“鸣鸿刀能否借來一观,”王爷聪明的打断了费轩的话,费轩要说的无疑是放过费庐的原因和理由,而二人是外人,知道这些明显不合适,“一观有何不可,”费轩痛快答应,起身向外走去,“二位稍候,”费轩走后,吴东方和王爷对视了一眼,费轩无疑通过了考验,并不是只在口头上拿二人当朋友,但费轩也很聪明,先把后路堵死,‘一观有何不可’的话外之音就是看看可以,借走不行,很快费轩就回來了,手里捧着一个石匣,进门之后把殿门关上了,费轩把石匣放到了吴东方和王爷座位中间的木几上,掀开了盖子,“请,”这东西王爷先前可能见过,瞄了一眼就端起了茶杯,吴东方低头看向石匣,只见匣子里是一块奇怪的暗红色金属,长度在一米左右,有一捺宽窄,这东西打磨的很是粗陋,也可能原本就沒有被打磨过,只有三分刀形,知道的是把刀,不知道还以为炼钢炉里剩下的铁水凝固成的废铁,吴东方回头看了看费轩,费轩点了点头,得到费轩同意,吴东方才拿起了鸣鸿刀,令他沒想到的是鸣鸿刀虽然只有一米左右,却异常沉重,足有三四十斤,见吴东方面露疑惑,王爷在旁说道,“鸣鸿刀与轩辕剑同出一炉,与落日弓,追云鞭,玄冰戟同为九天玄铁,此物戾气很重,非木族仁者不足以驾驭约束,”“惭愧惭愧,”费轩急忙谦逊,眼见费轩很紧张,吴东方就沒有持握,平着看了看就放了回去,转而将木匣打开,取出落日弓递给了费轩,“这是金族的落日弓,请费兄看过,”就在此时,鸣鸿刀发出了轻微的嗡鸣,落日弓随之发出了同样的嗡鸣,它们都是金属,所发声音是震动造成的,短暂的嗡鸣过后,两件兵器平静了下來,这两声嗡鸣不含敌意,不像是示威,更像是两个老乡见面打招呼,他沒见过其他几种神兵,但鸣鸿刀的颜色和落日弓很像,这几种神兵很有可能來自同一个地方,费轩从未见过落日弓,好奇的接过去打量,但他并沒有试图开弓,看过之后就还给了吴东方,这都是对方的心头肉,拿着胆战心惊,观赏过后,费轩立刻把鸣鸿刀送了回去,回來的时候跟送饭的杂役一起回來的,吃过早饭,吴东方起身告辞,费轩极力挽留,二人言之要尽快赶去水族,费轩这才放行,亲送出门,亲送出府,送出府门还不回去,执意要送出城,费轩是青龙天师,走哪儿都跪一片,百姓也不傻,能根据流言猜出他和王爷的身份,如此一來谁都知道青龙天师和白虎天师关系很好,而这可能也正是费轩想要的,费轩继位不久,声望不足,而他虽然吃了败仗却杀出了名头,跟他在一起有助于提高费轩自身的威望,最主要的是可以向木族民众传达一个信息,我也是强硬派,不是怕事之人,看透了费轩的用意,吴东方就跟他一起步行出城,到得城外,依依惜别,王爷用了瞬移,吴东方用了土遁,回的是老窝根据地,也就是西北边境,“我刚才给你使眼色,你为什么不让我送他补气丹药,”吴东方问道,这时候二人使眼色已经不需要挤眉弄眼了,看似随意的一个眼神都可以暗中沟通,“时候不到,”王爷摇头说道,“他只有太初修为,”吴东方脱鞋上炕,冥月不在房中,盆子沒了,应该是洗衣服去了,“跟修为沒关系,这个人很聪明,有自己的想法,不好驾驭,”王爷也往炕上蹦,坐一夜谁也受不了,“我们是找志同道合的朋友,又不是找迎风拍马的奴才,”吴东方说道,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木族之行总体來说还是很成功的,“等等再说,就那仨瓜俩枣,别急着送人,”王爷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我先睡会儿,”“我也困了,”吴东方拉过了被子,“这里比木族冷多了,”“别拉,给我点儿,”“你有毛儿,不用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