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十年不报是君子,肚子里能撑船的是宰相,对秦棣多少有些了解的黄青弟打死他也不相信秦棣在吃了这份羞辱后,会跟那位草民哥玩技术含量的东西?毕竟千古之中受了**之辱后,还拉了仇人一把,又给仇人官做,又培养仇儿子的也只有韩信这个傻不拉几把江山拱手让人的蠢蛋,黄青弟估摸着身边这位抽着烟,眯着眼睛的主,八成会以绝对的力量去碾压那渣渣,让他深刻的明白秦棣兄也不是善类,而且歹毒无比,最喜冷暴力,最擅长的就是杀人全家。当然,秦棣会用什么方法把那渣赶尽杀绝,黄青弟知趣的没多问,点到为止地专心开车。不过相比起这一刻黄青弟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在张慕村,清一色矮房,电线杆错乱的一栋平房里,两间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里没有厨房,没有是阳台,却住着两个依为命的母女。此时母亲欲言又止,女儿默默不吭声。而这样的无声沉默,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母亲唉声叹气,安静等女儿说出心里的不痛快,她来是过来人,能让女儿如此委屈难受的,除了感情问题,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秦棣她是见过一面的,不像那些花心的纨绔子弟,更不像薄情寡义的人,虽然并不一定是老实本分的人,但她看得出这个已经算是她半个女婿的男生,似乎并非那么简单。就拿安家从那天过后,再不敢来她家闹事她就猜到。一定是这个准女婿事又给安家一个教训,不然以安老太太那刻薄,尖酸、恶毒的性子,会忍气吞生吃下这么大的亏,八成会找她们母女秋后算账。“安心跟妈妈说实话,你跟秦棣是不是吹了?”安心妈妈看着紧紧咬着嘴唇的女儿,她决定主动出击。安心一声不坑,却摇了摇头。安心妈妈眼神黯然。柔声道:“那就是闹茅盾了?”安心沉默。安心妈妈幽幽叹了口气,道:“安心,你要是真想和他好,那就去找他,多给他一些面子,男人嘛,好的就是一张面子。你多说几句好听的话,我相信以我家女儿的懂事,聪明和漂亮,只要他不是瞎子,是不会看不到的!”安心依旧一声不坑。“我去给你做饭。”安心妈妈叹气,知道女儿没听进去。她走到外面,捂着嘴巴,泪流满面。房间内安心坐在床头,默默流泪,一想到秦棣。她心如刀割,她不怕秦棣出身有多大来头。家里有多富贵多权势,哪怕他是中央某位老人的后辈,她一样不会放弃这段感情,可是她一想到秦棣那夜飞天遁地,挥手间,摧动出漫天光霞,一人一剑,暴发的力量,她知道自己的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极像了她寝室里几个寝友说的神仙中人物。这一样的一个男人,令她感到绝望,给她一种很飘渺,很难以去琢磨,说不定下一刻,他完完全全就消失在她身边,永远的不会再出现,就像这十多天来,他一次也没有出现一样。这绝令她感到害怕,令她想起了第一次与秦棣相见时,那个落入湖中,挣扎叫救命的男孩,幻想要是那时候一起陪他跳进湖里,一定会很拉风,安心喃喃重复一句秦棣曾说过的话:来!给爷笑一个……一阵铃声响起。几乎在铃声响起的一瞬间,看着屏幕上闪烁的两个字,安心就真的笑了,她飞快接通,就听了一句,她脸上的笑容更甜了,二话不说的挂掉电话,飞快走出房门。在外面做饭的母亲看到女儿抓着手机,一脸神采奕奕的跑出来,她那颗悬了整整半个月的心,似乎终于落下,看着女儿就要出门,她提醒一声:“你就这样出门,不怕秦棣说你是个丑八怪!”“他敢!”小妮子张牙舞爪道,人却飞快跑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这套衣服是秦棣陪她买的,钱虽然不是秦棣付的,但在小妮子心目中,这就是秦棣送给她的。一身名牌,搭配上她这一刻的光芒,这确实是一个可令任何男人都会去珍惜的女孩。“我家安心是全深海最漂亮的女孩!”安心妈妈捏了捏小妮子兴奋的脸,露出一个微笑:“快去吧!”安心飞快下楼,在楼梯口对面的一根电线杆下,她看了秦棣,有一种恍惚的感觉。秦棣微笑着走了过来,牵着安心的手,坐进了汽车里,微笑道:“陪我去吃顿饭!”在秦棣面前永远不会主动的小妮了,永远的选择去顺从,乖乖坐在后排,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很贤妻良母。司机黄青弟不敢多瞧,似乎生怕秦棣兄说他贼心不死,目不转晴开车,这一次他没问秦棣去哪里,已经接到了胭脂红电话的黄青弟,很知趣的将车开向黄浦江附近的某家饭店。七点二十分,秦棣抵达那间饭店,不是星级档次,但也不差,掌勺的厨师是胭脂红从陕省请来的,从这一点来说胭脂红对秦棣的脾性口味拿捏很准,虽然有点抄袭杨宽的嫌疑,却可以肯定她在这饭局上下的功夫。姬一蛮、姬忠信、姬竹心早就等候多时,跟姬一蛮在包房挨坐在一起谈笑风声的,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算是姬一蛮后辈的印刀,人却十分的不简单,在七十年代他靠着政治投机发家。在八十年代,他紧跟着那位老人的步伐,一步步从一个小小部级干部,一跃成为九十年代最叱咤风云的人物,而且这位老人每次站队,都很准确,几乎是他一手造就了印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可说已经够资格跟姬一蛮平起平坐,与这位开国老虎闲谈时。他分寸把握的很好,既不过火,也不落下风。秦棣刚一抵达门口,两位老人起身出门相迎。一番客气后,走进包间,各自入坐,黄青弟这种纨绔子弟自然不够资格坐在餐桌上,所以餐桌上的人不多。姬家三位,印家三位,加上秦棣和安心,刚好够一桌。胭脂红最为活跃,给秦棣一一做介绍,两位老人也收敛起平日那种要给年轻人指点江山的气势,主动的让出了最耀眼的位置。秦棣没客气。拉着小妮子心安理得的坐下。没有气吞万里如虎的架势,眼神清澈,一一和包间里的人握手,说了几句场面话。看着云淡风轻的秦棣,姬忠信心情极为复杂,这一刻的秦棣。真有几分世家子弟的风范,一言一行,没刻意做作,却稳稳压住在场所有的人,他心中充满了感概。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日在市医院那个不入他法眼的年轻人,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已经强大了连他这位国副级也只能去仰视的地步。其实姬竹心心情比她父亲更复杂,心里更苦涩,骄傲的她,或许永远也不会相信,有一天高贵如她这样的女人,也会和大多数漂亮女人一样,坐在饭局上,做为一个陪衬,恭恭敬敬给那个她从前十分瞧不起的男人敬酒陪笑。这个颇具讽刺的身份调换,让她从天堂掉进了地狱,而更让她委屈的是,秦棣从入席开始,瞧都没瞧她一眼,似乎当这位娇滴滴的大美女如空气,她几次敬酒,秦棣杯子也没举一下,这让她十分的尴尬,很无地自容,几度想发火,几度思量了再思量,最后忍气吞生,因为她心里清楚,今日的姬家是恨不得抱紧秦棣大腿,就算抱不住,也不敢得罪,可是今天的秦棣,似乎很不甩姬家的面子,这一点,姬竹心看得见,姬一蛮何尝不清楚。奈何势比人强,饶是他这位开国老虎,一样不敢放肆。金钱,权势,地位,在隐世世家眼里,通通都是狗屁。秦棣平到黟山王家,或许会拼尽全力,想平掉一个姬家,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安心静静的挨着秦棣着下,和姬竹心一样,小妮子在桌上没说一句话。一顿饭吃得尴尬,所幸中间没什么波折,节奏都在意料之中。饭后,胭脂红亲自煮茶,秦棣叼着一根特贡烟,品着五夷山上那株老茶树上摘下的极品大红袍,有意无意把玩着手里那只价值不斐的青花茶杯,让气氛陷入一种沉闷中。是姬一蛮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道:“秦小友,对于眼前的局势,你有什么看法?”印刀和印诚竖起耳朵。秦棣脸色静平,啄了口茶,微微一笑,道:“姬老说的看法,指的是什么?”姬一蛮哑然,似乎有些底气不足,避开秦棣目光,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争取到的主动权,又乖乖的交到了秦棣的手里。姬忠信欲言又止,却不知如何打破僵局,忍气吞声。秦棣这种用沉默来占取优势的手段,彼有一些官场大佬的做风,不轻易表态,让下面的人去琢磨,然后在最后时刻,一言而定大局。胭脂红看着泰然自若的秦棣,笑容更加灿烂,什么世家子弟,权贵枭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通通都是狗屎。印刀和印诚自然乐得见姬一蛮这老匹夫下不了台,装着没看见,很不够义气低头喝茶。所幸秦棣没井落下石,也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他突然挺直腰板,环视一桌的人一眼,用一种锋芒毕露的语气道:“我不管今天这饭局你们是怀着什么目的来的,也不管你们现在的想法,我今天之所以坐在这里,不是希望从你们身上得到什么………相反,对我来说,跟你们结盟什么的,会拖我后腿………当然,我也明白我在这里指手划脚,有些人很不服气,觉得我是暴发户,没底蕴,是一朝得志,目中无人?所以我必须提醒一下,换着是五年前,怀着这样心里的人,我就送他一句话,赶紧给我消失…………连起码端正态度的心都欠缺,凭什么让我拿你当人看?顺便告某些人一声,说到底蕴,恐怕你们祖宗的祖宗还没出生时,我秦家已经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存在……所以,别跟我说什么目中无人,暴发户之类的话,在我秦家眼里,清朝的太祖也是一个暴发户。”包间里一片沉默。秦棣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给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冷冷一笑,生硬道:“如果让我说看法?我没有看法,要求有两个……第一个,你们官场商场的事情,我不管,也不会去问,我只要求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你们能给我足够多的资源……至于什么资源,相信你们心里有数;第二个,我们隐世世家的人对待你们,不讲什么结盟相互利用的屁话,就一个,顺者昌,逆者死,要莫臣服,要莫消失……当然,我这人不喜欢做绝,同意的点头,不同意的立刻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