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来折腾去,他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娶惠清萍。明白了他意图的五位长老有点哭笑不得,就凭你?一个大老粗,嘴巴又贱,还想娶天女教长老?对五人来说,这简直是在开玩笑。虽然天女教的历史上也出现过嫁人的情况,可那都是在你情我愿且天女教允许的情况下,让那弟子先退出了宗门,在不坏门规的情况下嫁人的,惠清萍好不容易到了长老的位置,岂会为你个大老粗放弃一辈子的心血嫁给你?这不是在开玩笑是什么?五人也没了心思叱责吴公岭的放肆无礼,人家现在不是摸人家那么简单,而是得寸进尺了,看上了人家要娶人家。五人本想看天女教的笑话,问题的关键是,他们无法置身事外,吴公岭居然要他们帮忙提亲,说服天女教和惠清萍,这不是瞎扯吗?偏偏这就是个混人,摆出了懈怠战事的样子,要杀要剐随你们,老子就是要娶惠清萍!结果也不知被吴公岭怎么弄了一下,反倒成了这边好言相劝,让吴公岭先顾好手上的事,连眼前都顾不了的话,还娶什么娶?最终终于劝得吴公岭继续行军。一路上,五派人手那叫一个小心保护吴公岭。没办法,惠清萍受了奇耻大辱,一辈子守身如玉,清誉却毁在了这种混账的手上,要成为宗门和天下人的笑话,咽不下这口气,要杀吴公岭!待获悉吴公岭得寸进尺要娶她,差点没把惠清萍给气吐血,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般无耻的,简直是无耻之极!消息传回天女教后,天女教反倒劝她忍耐,更是差点把她给气晕了。天女教这个决定下的有点亏心,但顾虑也不是没道理,暂时忍耐,待事后再杀也不迟,门派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死了那么多人,岂能坏了大事!怕惠清萍坏事,命惠清萍返回天女教,准备换人接手,然惠清萍怒了,拒绝离开,她要等到最后亲自手刃吴公岭,恨不得亲手将吴公岭给千刀万剐了之类的。天女教亏了她,有点无可奈何,只能是再三叮嘱她不要乱来,同时也叮嘱了其他弟子盯紧一点。之后惠清萍才知自己的决定有多不妥,敢情她受辱的事全军上下都知道了,见她时,个个将士的眼神那叫一个古怪。更惹人憋火的是吴公岭本人,不可避免的经常在她眼前晃悠,甚至还故意抬起一只手做出摸过后回味无穷的样子,并对惠清萍做挤眉弄眼传情模样,更喊出了“萍萍”二字。那是一见惠清萍就喊“萍萍”,脸皮之厚令人发指,连随军将士听了都想捂耳朵,发现大将军这脸皮真是无法形容了。惠清萍则差点没被吴公岭给气疯了,那真正是气得直哆嗦,却又无可奈何。连本派弟子都阻拦盯着她,吴公岭身边又有一群修士高度保护,凭她一个人又能怎样?反正不是本派的事,另五派长老也算是在看笑话,也是哭笑不得,在背后议论吴公岭,这他妈就是个疯子,生怕自己最后死得太舒服还是怎的?还挤眉弄眼传情,你哪来那么大的自信认为自己能征服惠清萍?一群人都抱了最后看吴公岭怎么死的心态,当然,目前该保护的还是得保护。没办法,这混人虽然是个混账东西,见鬼的是,却颇得军心。……“混账东西!”江畔中军帐内,盯着地图的罗照目光一阵急闪后,忽一拳捶在了案上。“大都督何事动怒?”帐外有人笑问一声,罗照回头看去,只见文悠率先入内,后面鱼贯而入的分别是凌霄阁长老苏元白、血神殿长老东应来、裂天宫长老常飞。见这几人,寒着脸的罗照转身拱手见礼。还是之前发话的苏元白笑问:“谁惹大都督生气了?”罗照挥手指向地图,“吴公岭那家伙的行军意图不对,不像是要与燕国平叛大军周旋,我观他十有八九是想将祸水东引,是冲宋国这边防线来的。”开始还真信了吴公岭的鬼话,让吴公岭折腾了一段时间,行军路径拉长后,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几人闻言相视一眼,血神殿长老东应来叹了声,“大都督不愧是大都督,大家都未能看破吴公岭的企图,却被大都督识破了。”听这话里有话,罗照狐疑道:“什么意思?”“的确如大都督所料,吴公岭绕来绕去就是冲咱们宋国这边来的。”文悠苦笑一声,手中信递给了他,“这是三大派的意思,让大都督配合吴公岭的攻势。”“配合吴公岭?”罗照惊疑不定,看向三位长老,见三人颔首,立刻拿了信看,看后脸色一沉,“什么情况?他说是他离间了燕国朝廷和南州,这种鬼话你们也信?”苏元白道:“大都督觉得有问题?”罗照抖着手中纸,“他若真有这能耐,若真有这算计燕国朝堂左右燕国朝政的本事,焉能被压这么多年不能出头,燕国又有谁能压制的住他?听信这鬼话,我信了他的邪还差不多!”苏元白无奈道:“就算大都督的判断无误,可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吴公岭的迅速撤兵的确是让燕庭有了平叛的把握,吴公岭的迅速败退也的确是促成了商朝宗的被抓,也确确实实离间了燕国朝廷和南州,这点不可否认吧?”“……”罗照无语,这事还真没办法说理了,问:“难道真要照他的鬼话去做不成?”苏元白:“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罗照反问:“三位长老可知这样的后果?”三人相视一眼,裂天宫长老常飞道:“大都督若是有什么高见,我等一定向上转达,不会误了大都督军务。”罗照挥手指向地图,“宋韩虽说要联手攻燕,可一旦战火先从宋国边境开始烧起,我宋国将不得不率先动手,诸位以为韩国会如何?与之相争多年,岂能不知韩国心眼,他们必然要先坐视,看我们先消耗一阵,或者说等我们为北边减轻压力之后他们才会动手。一旦我们实力损伤太大,之后就算打下了燕国,商讨瓜分事宜时我宋国必然要吃亏!”手指敲了敲地图,“韩国也必然会抱此企图!要打,也是让韩国先出手,或者说大家一起同时动手各凭本事,焉能让我宋国先承受压力?”苏元白苦笑,“事已至此,吴公岭已经朝我们这边来了,再让他绕远路去韩国,似乎不太可能。”罗照:“那边有我们的人,可有尝试让我们的人逼吴公岭改道去往韩国?”苏元白叹道:“吴公岭手上粮草不足,如今也没办法再输入大量资源为他纾困,此法可能行不通。”罗照:“行不通也得尽量想办法,人马在燕国境内为祸,又不在我宋国,我不管他是烧杀抢掠还是用什么办法筹集粮草,总之一定要尽量减少我宋国损失。”苏元白又是一叹,“大都督可能不知道吴公岭那人,他决定的事情连他兄长都拦不住,连自己兄长都能做掉的人,怕是无法让他更改主意。”罗照面露狠色,“他不过一枚棋子,岂能由得他来做主!我们的人在他身边,可觅他身边有无能将其取而代之者,而后暗中沟通。吴公岭若不听劝,可不动声色做掉,扶一暗归我方之人接手大军。之后途中,苍州叛军必然要遇见燕国人马阻拦,可适时佯败转道向韩国,可令韩国那边无话可说。”血神殿东应来摇头道:“大都督…这怕是不行,实话实说了吧,吴公岭屡屡桀骜不驯,我们不是没有考虑过换人的事。然仔细斟酌后发现,苍州孤军陷入这般境地还能始终追随,全凭吴公岭的威信统御军心,否则这看不到前途的折腾,人马早就跑的跑溜的溜、早就散了。”苏元白亦颔首:“在苍州,吴公山在世时虽有威望,却是长期把持兵权后竖立的权威,论到真正在军中的威信、论到军中与将士们的亲近,吴公山恐怕还不如其弟吴公岭,这也是为什么吴公岭做掉其兄长后能迅速收揽军心为己用的原因。他现在被我们控制着,要杀他不难,可杀了他的后果可能会不太妙,这般逆境,苍州叛军除了吴公岭怕是没人收拾的住人心,路上十有八九得跑光了。”东来应又道:“吴公岭还做了一事,给每名军士随身准备了三日的干粮,允诺将士愿追随者可与他拼个前程,保证事成后共富贵绝不亏待,而不愿追随者可自行离去,绝不勉强也绝不阻拦,说什么兄弟一场,好聚好散,而那三日的口粮便是给离去者预备的起码的活路,令不少将士感激涕零。这真要一杀的话,人人有口粮在身,逃跑起来怕是说走就走一点顾忌都没有,几十万人要逃防不胜防,撒泡尿就能溜人,怎么拦?”罗照恨得牙痒痒,“冠冕堂皇!连自己亲兄弟都杀的人,居然有脸说出兄弟一场好聚好散,这种鬼话也有人信?”常飞叹道:“关键他说其兄不是他杀的,苍州叛军便信了他的鬼话,他就是能干出这般没道理的事来。难不成杀了吴公岭后再把吴公岭下发的三日口粮给收回来?吴公岭一死,继任者又收缴口粮,怕是想不让人多想都难,军心还稳得住吗?”连这后路都堵死了?罗照神情抽搐着咬牙道:“这王八蛋还真是用兵如神,罗某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他所谓的‘用兵如神’不是指沙场征战调兵遣将,而是指别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