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深吸一口气，笑着问：“孙叔有事要和我谈？”“俺，俺……”孙叔支支吾吾的说：“俺想让你把俺交的钱退，退给俺。”“退钱？”钱多多依旧笑着说：“好啊。”“俺，啥？”孙叔愣愣地问：“好？可以退？”孙叔原本还打算向钱多多哭诉一番，要是钱多多不心软，就撒泼耍赖。毕竟钱交上去，大棚还没建起来，梁村长说，有这个理由就能退钱。没想到钱多多答应得这么爽快。梁启明咂咂嘴，冲钱多多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钱老板，还真是大方啊，孙叔，还不谢谢钱老板高抬贵手，不然你这钱可难要回来咯。”“谢……”“不用谢我，”钱多多摆手制止，笑容收敛，神色认真的说：“这钱本来就是孙叔的，谢我干嘛？”孙叔一想，对啊，这钱本来就是俺的，梁村长为啥让俺谢钱老板？“孙叔要退钱，是想和梁村长一起投资种地吗？”钱多多问。孙叔讪讪笑道：“啊。”“我能看看合同吗？”钱多多问。孙叔朝梁启明看去。梁启明马上瞪大眼，重重地咳嗽一声，“这是商业机密。”“那我就不看了，”钱多多对着其他村民说道：“要是还有想退钱的，可以来钱宅找我，带着合同来，钱宅秘肥，也请一并还回来，肥钱我会给的。”听到钱宅秘肥，梁启明眼中精光一现。父亲和舅舅都说，钱宅秘肥在土地高产里的作用不多。尤其是舅舅，卖肥料这么多年，还没碰到过有什么秘肥，能够改变土地质量的。但梁启明就觉得，钱宅秘肥一定有秘密。梁启明想得到钱宅秘肥。之所以不遗余力的挖墙角，让早就和钱多多签过合同的村民毁约，再来和他签合同，就是想得到村民们手里的秘肥。就算不够他要用的，也能拿点儿去给舅舅看看，到底是什么来路。没想到钱多多在受到村民背叛的打击下，还能想到秘肥这件事！梁启明恨得直咬牙。可这个时候他没资格说不。孙叔也是。当初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有保密协议。况且孙叔觉得能退钱已经是钱多多高抬贵手，再偷偷留人家的秘肥使用，那就是不要脸。在场的村民，无论与钱多多有合作还是没合作的，都是这么想的。在村民们审视的目光中，孙叔重重地点头说：“钱老板你放心，你退俺钱，俺不能昧下钱家的秘肥。”“我信你们，”钱多多笑容浅淡。孙叔更加愧疚。可一想到钱多多和梁启明同样是种植金银花，同样是盖大棚，投资差别巨大，这点愧疚就减轻了。钱多多觉得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他原本还想细细琢磨琢磨梁启明合同里，有没有模糊的协议，对村民不利的条款。可梁启明不让他看合同，村民们也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仿佛他是洪水猛兽般，这让他很受伤。他又不会阻拦村民们和谁合作，何必拿他当挡大家发财的人。钱多多自嘲笑笑，踱步往家走。他要去把合同整理好，等着退钱的村民上门。想要退钱的村民急着退掉钱后，重新投资，自然不会让他久等。不到半个小时，除了张二婶、李五婶和村长家，以及张大爷和修车行的大爷，还有一户摘花工人的人家没来退钱，其他的村民全部要求退款。最后一共退了三十亩地，一百万块。而那一百五十斤的桃肥也全部退还回来。一手交钱，一手退肥。钱多多望着桌下堆放的桃肥，自嘲一笑。看来桃肥在村民眼里，没他想象中的重要。这很好。以后，这桃肥还是自家使用吧。收拾好桌子，抱着一堆合同废纸来到王莲家。王莲依旧在啃她的会计书。再过半个月就要考试，她除了记记流水帐，再教李五叔的女儿李圆圆记记帐之外，其他时间，就是抱着会计书啃。说起李圆圆，他让李圆圆当王莲的助手，结果这个姑娘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上班报到之外，还没怎么见过她的面。据说是在后面的地里摘花，说自己不干活白拿工钱，心里过意不去。钱多多说了李五叔几次，李五叔也没办法。直说李圆圆不是当会计的材料，干脆将人划进摘花工人里。钱多多也不强求。反正现在钱宅的财务问题好处理，王莲一个人忙活得过来。等实在忙不过来，再让李圆圆来帮忙就行。大黄狗不叫，王莲将头埋进书里，没有抬起来。钱多多也不打扰她，径直走向院子里的锅灶，将带来的废纸塞进去，一把火点燃。“着火了？”王莲闻到味道，冲了出来。只见钱多多正蹲在灶堂前，盯着里面的火苗发呆。火苗伸出红舌，快要舔到他的脸上，他好似也未察觉。“小老板！”王莲惊叫一声，跑上前，将人往后一拽。钱多多猝不及防，被拽得坐了个屁股蹲。那火舌只朝外冒了一下，因为燃料不足，最终偃旗息鼓，慢慢隐没。“小老板！”王莲提高声量，不满的叫道：“你想啥呢！差点没把头发烧着！”说着，拿手扒拉着他的头发，结果又是一声惊叫。“坏啦！已经撩着一块。”钱多多伸手摸了摸。果然，挨着灶堂左侧的头顶的头发，有几根被火苗燎到，烧焦打卷。好在只有几根，剪了或拔了都看不出来。“王姐，去拿把剪子，帮我剪下来吧。”钱多多请求道。王莲狐疑的问：“出事了？”钱多多心头一阵酸涩，闭了闭眼，叹息一声：“前些日子说好要投资的村民们，要求退钱，我退了。”王莲安慰他，“没关系，咱们自己干也可以。”钱多多当然明白。现在他手上要钱有钱，要人，也不缺，自己干就可以吃独食，还不用操心别人。可是，被人背叛的滋味可不好受。他能理解村民们为了少花钱多挣钱，找他退钱。可是就是不好受。钱多多抱住王莲，将脑袋埋进她胸间蹭着。王莲俏脸一红。看到大门还开着，她想推开钱多多。“让我抱会儿，”钱多多低声道：“我保证不动手动脚。”王莲第一次听到钱多多近乎乞求般的请求，心中一软，就任由他抱着。可没过一分钟，王莲就狠下心推开他。将人一推开，胸前的春光暴露无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