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没问为什么,直接把车开到东街支局。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值班的警察看到马薇,立即打起精神敬礼问好。“辛苦了,”马薇随口应付一句,就火急火燎的往里走。“来这里干嘛,有事要办?”钱多多好奇的问。“我想再验一遍尸,”说着,马薇已经来到重案组的会议室,翻出一堆材料后,对着钱多多说道:“现在去县人民医院。”“去县人民医院?”钱多多好奇的问:“不是说要验尸吗?”“尸体已经送去太平间,好在黄驮背的家属还没讨论出谁来安葬黄驮背,所以尸体一直放在医院里。”马薇笑着说:“正好鉴定处就在县人民医院后面,得到批准后,直接把尸体推过去检查就行。”看马薇抱着一大堆材料,钱多多知道她是早有准备。重新登上车,他就直奔县人民医院。果不其然,马薇抱的材料里面就有批准好的调查令,以及尸体送检的批准等证明。经过几道手续之后,马薇推着尸体直接通过医院的后门推向鉴定处。诺大的鉴定处一片漆黑,似乎连个值班人员都没有。钱多多敲了五分钟的门,才有人打着哈欠把大厅的门打开。“啊哈……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一个皮肤微白,三十左右的青年打开大厅的门,满嘴抱怨着。可当他睁开眼,看到夺门而入的马薇时,细长的眼睛瞪得滴圆。“马,马队!”“你好,”马薇将身后的推车往大厅里拉。“等等!”青年凑上前来,就要揭白布。“这是黄驮背,”马薇似笑非笑道:“我看尸检报告上的署名是你许彬,上次尸检是你做的?”青年许彬脸色更白了,轻轻点头,“对,是我做的。”“那好,你一边儿去吧。”马薇毫不客气的说:“你做的尸检报告含糊其辞,我要重新做一遍尸检。”“我……”“我联系了市里的专业法医,半个小时后就到。”马薇说着,一用力,就将推车推入大厅,直奔电梯间。看到马薇轻车熟路的找到地方,钱多多脱口问道:“你对这里很熟吗?”马薇哭笑不得的解释道:“阜县的大案要案我都有参与,你说熟不熟?”“不愧是马队,”钱多多无形中拍了记马屁。马薇很受用,朝推车一角一昂头,“帮忙把它拉进电梯间里。”这是个运货的电梯,可以并排放两辆推车,还能再站一排人。电梯门关闭的时候,钱多多看到转身往值班室里走的许彬,不解的问道:“这里只有一个人值班?”“嗯,”马薇说道:“这里以前是县医院的一个放器具的大型仓库,后面改成了鉴定所,鉴定所里的法医实际上都是业余的。因为阜县大案特案并不多,所以要是真有什么难以鉴定的,可以直接送去市里。”钱多多恍然省悟,终于明白马薇为什么要从市里叫人来鉴定,原来这个许彬并不是专业的法医。可再不专业,把尸检报告写得那么含糊,这里面也绝对有猫腻。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许彬责任的时候。解剖室在三楼。一行三人推着尸体到达解剖室后,一推开门,就是一股刺骨的冷气。“好冰!”陈*叫道。“因为里面没有专用设备,这里面开着冷气,你先忍忍。”马薇安抚着陈*,对着钱多多说道:“你先在外面等着。”“好。”钱多多看了眼门口的摄像仪,知道自己只要没摆脱嫌疑,就不好过多接触死尸。马薇和陈*将尸体推进去之后,不到五分钟,就有人“蹬蹬蹬”踩着楼梯爬上楼来。看到对方穿着一身白大褂,口鼻遮着口罩,手里拎着四十公分见方的铁皮箱子,钱多多问道:“你是马队请来验尸的?”“对,薇薇在里面?”一个低沉的女声传来。钱多多一愣。女的?不等他回答,解剖尸的门被推开。“晓晓!”马薇看了对方一眼,就急忙招手,“你快过来帮忙。”“来了来了,”女法医撇了眼马薇,“催催催,催命似的,没看到姐开到一百八闯了好几个黄灯才赶过来的,就不能让我歇口气。”女法医嘴上这么说着,迈着大步朝解剖室走去。女法医一进去,陈*就走了出来。陈*一关上门,就搓着双手向钱多多抱怨道:“外面是秋天,里面是冬天,真亏得马队没穿外套还能坚持住。”“里面这么冷?”钱多多担忧的问。陈*见他望眼欲穿地盯着两扇铁门,讪讪笑道:“就是凉快,常温二十五度不算冷,我说得夸张了些。”钱多多盯着陈*的脸色看了半晌,见果然如她所讲的那样,长长吐了口气。要是太冷,他都考虑着要不要进去给马薇和那个女法医运点内力抗寒。本以为这次验尸要持续几个小时,很可能等到早上才有结果。谁知半个小时后,女法医就拎着箱子,和马薇一齐走了出来。钱多多凑上前去,好奇的问:“这么快就验完了?”“验个尸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女法医嗤笑一声,“不过是验个酒精度,开个胃再缝上就可以了。”“这么简单?”钱多多苦笑道:“不是说要等一天吗?”“那是整个身体都检查一遍,各个部分切开再缝……”女法医说着,看到旁边两位女警脸色不太好,就立马打住。钱多多也不是没眼力的人,知道这种倒胃口的话题不适合继续,嘿嘿笑了两声,就揭了过去。“结果出来了,”马薇等到两人不再说话,这才低沉而缓慢的说道:“黄驮背确实是醉酒溺亡的。”“真的?”钱多多不太肯定的问道:“这么轻松就得出结论,那个做尸检报告的法医也太没水准了吧?”“他确实没水准,”马薇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切开胃之后,里面并没有拥有酒精含量的东西,显然有人洗过胃了。”“啊?”钱多多大吃一惊,“那你们怎么得出黄驮背醉酒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