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正在赶往贫民区。坐在马车里,倾情给她汇报具体的情况。“大多数贫民还是配合的。他们得了银子,很高兴地换房子了。还有人听说我们会招他们做工,更是一直在等着我们的消息。可是有几家不愿意搬。你以前说过不能伤害他们,所以我们的人都不敢还手。可是那些人下手太狠了,我们的人被打伤了好几个。”苏澜并不觉得意外。前世那些拆迁房也有许多人不愿意配合。这些贫民之中也有人住出了感情,不想离开老房子也是正常的。只是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就会被打乱。再者这里太贫穷了,而且房子破旧得早就成了危房,他们在这里住着并不安全。她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可以住更好的房子,为什么要住危房呢?“我不搬……我不搬……你们不许动我的房子。”从人群中传来痛苦的哭声。苏澜跳下马车,看着那些围观的人群。倾情和倾忧先给苏澜开路,让那些人让开一条道。苏澜看着坐在地上哭泣的中年妇人,蹲了下来:“这位婶子,别哭了,我们有话好好说。”那中年妇人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满身脏兮兮的,头发凌乱不说,还散发着恶心的臭味。然而就算如此,苏澜也向她伸出手:“我拉你起来好不好?我们慢慢说,不要急。”“我不搬,你说什么我也不搬。”中年妇人狠狠地看着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就是你弄出来的。这房子我们住得好好的,谁要你多管闲事?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苏澜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人群有人不乐意了。“王嫂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这位小姐付五倍的价格买我们的房子,让我们有余钱住更好的房子。她还给我们介绍活儿,我们现在可以在京城堂堂正正地生活了。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她?”“就是。这些破房子你还没有住够?里面又臭又脏,下雨天的时候能把房子淹了。这种生活有什么好?”“反正我不搬。”王氏狠狠地说道:“你们当然可以搬。你们无牵无挂,没有留恋。可是我呢?我要等我儿子回来。要是他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怎么办?”众人听了她的话,不由得沉默了。“这个王大嫂也是个可怜人。她原本有个儿子,可是在五年前被人贩子抓走了。她这是在等儿子呢!”苏澜看着王氏,眼里满是动容。她也是当娘的,知道那种痛苦的滋味。当初夏侯熙中了毒,她快要急疯了,恨不得用自己替代他。“你的儿子有什么特征?什么时候走失的?走失的时候几岁?”苏澜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还能让我儿子回来吗?”王氏含泪看着她。“你要是能让他回来,我一分钱不要你的,主动把房子送给你。可是你能吗?你能吗?”“我能。”一道冷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众人回头,只见穿着官服的高大男人站在那里,在他的身后站着十几个官兵。“你把你儿子的情况告诉我,我帮你找。”苏澜看着面前的男人,扶起王氏说道:“这位是梁大人。你可以说说你儿子的情况,我们会帮你找。”王氏畏惧这个男人。可是对儿子的思念胜过一切。她开口说道:“我儿子失踪的时候八岁,现在应该十三岁了。他长得可好看了。那些人贩子抓走了他,应该舍不得杀他,肯定会卖个好价钱。对了,他的肩膀有个月弯印状的胎记。这个是最明显的证明。”“嗯,我知道了。”梁肃锦淡淡地说道:“等我的消息。”苏澜看向梁肃锦:“梁大人,谢谢你。”“身为朝廷命官,为民请命是我的职责。”梁肃锦朝她说道:“不过,你身为郡主,要是有人敢伤害你,本官也不会答应。”说这句话时,他的视线扫过众人,所有人都不敢面对他的眼睛。“听说有人为难你?这位大婶的事情可以理解,其他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咱们就一次性解决了。免得再发生什么吵吵闹闹的事情给郡主添堵。毕竟这里的进度也是皇上非常关心的。这是皇家和苏家共同的产业。”众人一听,吓得六神无主的。以前他们都不知道这里的事情是得到皇上批准的。要是知道,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为难苏澜。王氏也有些害怕了。她确实想儿子,也是因为儿子的事情不愿意搬。可是这是皇上的圣旨,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违抗皇上的圣旨。这位苏小姐要是一开始就说明,她根本就不敢闹。可是她没有说明,还说愿意给她找儿子。不管找不找得到儿子,她都愿意把房子让给她。当然,要是能够找到儿子,她一定视她为恩人。“我们都没有问题。前几天说不愿意搬,是因为东西没有收好。现在收好了,马上就能搬走。”那几个刺头争先恐后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梁肃锦露出满意的神色。“行,那就搬吧!看来除了这位婶子,其他人都没有问题了。那就开始拆吧!”“是。”苏澜轻吐一口气,看向梁肃锦,说道:“谢了。只是这位婶子的事情就要麻烦大人了。”“不用客气。”梁肃锦看向旁边的手下。“开始查吧!五年前的拐卖案子。”“是。”不远处,骑在马上的男人气愤地看着这里的情况。当看见苏澜和梁肃锦并肩而行,脸上的笑容更是比花儿还要耀眼,他手里的马鞭都快要被他捏成粉末了。“世子爷,还过去吗?好像有人先一步英雄救美了。”随从笑眯眯地说道。“你很高兴?本世子的女人要是跑了,你就做好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的准备。”夏侯暄冷冷地看着他。“世子爷,你给属下发火也没用啊!你有本事给梁大人发火?不过刚才梁大人出手真是太霸气了。如果我是女人,也会喜欢这种在关健时刻鼎力相助的英雄男人。”随从做出倾慕状。“这个月的工钱没了。下个月,下下个月也没了。”夏侯暄扯了一下马绳,气愤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