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川记得,那个名叫陈少君的助理,是个机敏干练、可堪大用的人才。本以为历练几年,能够委以重任。没想到天不假年,居然早早夺去了他的生命。因为是在工作时间去世,沈氏集团拿出了一大笔抚恤金。看眼前这少妇虽然神情有些落寞,但除了神伤之外,应该没有生活压力。沈浩川带着歉意道:“抱歉,我心情有些烦闷,开车不仔细,害你受伤了。”“没……没事的。”少妇略有些紧张道:“我家就在附近,回去上点药就好。”说着,她便想起身离开。除了膝盖受伤,她右脚的脚踝似乎也有轻微扭伤。一瘸一拐走了两步,便疼得她脸色发白。沈浩川皱起眉头,劝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少妇似乎也扛不住了,只得应道:“好,谢谢沈总……”大概因为丈夫曾经是沈浩川的下属员工,少妇天然的对他有些畏惧。况且沈浩川上位者的气场本就强大,确实也容易大概人压迫感。询问了地址,这一次沈浩川仔细了起来。他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抱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沈总忘了?”少妇一愣,随即也就释然了。虽然沈浩川曾经亲自参加丈夫的葬礼,但毕竟是日理万机的大总裁,对于两年没见过、又只有一面之交的女人,肯定是记不住的。“我叫贝米。”“哦,想起来了。”贝这个姓氏,算是比较少见的。他将贝米送回居住的小区,又一路搀扶她乘电梯回到十八楼的住处。“谢谢沈总,给您添麻烦了。”贝米是个极有教养的女性,父母都是教师,在教育女儿言行举止方面很是用心。见贝米一再致谢,反倒让沈浩川有些内疚了。“是我害你受伤的,我应该道歉才对。”他想了想,又问道:“你现在生活还好吗?集团给的抚恤金够不够用?”“够的。”贝米心中一暖,赶忙道:“以前我和丈夫就有些积蓄,家里只有我和少君留下的孩子,两个人也花不了多少钱,谢谢沈总关心了。”听贝米的语气,丈夫去世两年,她似乎做了个单亲妈妈,并没有改嫁。沈浩川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贝米的家门打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从里面向外张望。“妈妈回来了?这个大哥哥是谁啊?”“蒙蒙不许乱喊,要叫叔叔。”贝米见儿子居然管沈浩川叫‘大哥哥’,顿时慌了神。她一边纠正儿子陈蒙的口误,一边向沈浩川道歉。“没事,我先告辞……”“啊!妈妈你流血了?”陈蒙突然大喊一声:“谁这么坏?害我妈妈流血?”两个大人一听,顿时都尴尬了。沈浩川苦笑着蹲下来,向那小男孩道:“对不起,是叔叔不小心,害得你妈妈受伤了。”“是叔叔害的?”陈蒙皱起眉头:“那你会照顾妈妈,哄她吃药吗?”贝米在一旁听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这傻孩子!说什么呢?大概是平日陈蒙生病了,都是贝米哄着儿子把要吃下去。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沈浩川应该哄他妈妈吃药。“是我疏忽了,抱歉。”沈浩川掏出钱包,将里面所有的现金都取了出来。“这些钱,你拿去买药吧。我不擅长照顾人,请理解。”贝米赶忙推脱道:“沈总,孩子不懂事,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这钱我不能要的,我……”她话没说完,沈浩川已经执意将钱塞入她手中。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自己可以离开。可沈浩川刚转过身,却发现裤脚被人给拉住了。那个叫陈蒙的小男孩,竟大声道:“叔叔是坏人,为什么不照顾我妈妈?她还在流血呢!”看小男孩心疼的表情,果然,一滴血从贝米膝盖的伤口处,一直滑落到高跟鞋里。“蒙蒙,你这孩子!”贝米一着急,扬起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小男孩吓了一跳,径直哇哇哭了起来。这一闹,更加不好收场了。沈浩川叹了口气,蹲在陈蒙面前,说道:“是不是叔叔给你妈妈上药,你就可以原谅叔叔?”“……嗯!”那孩子虽然在哭,却倔强的很。他十分认真地点点头,居然真把沈浩川给留住了。“借用一下你家的药箱,别打孩子了。”沈浩川笑道。一听沈浩川真要给自己上药,贝米顿时臊红了脸。她颤声道:“药箱在卧室,我自己去拿吧。”单亲妈妈的卧室,他自然是不方便进去的。沈浩川在客厅里等待,那个叫陈蒙的小男孩则一直守着他,就好像是为了防止沈浩川言而无信、中途逃跑似的。打量着这个百余平米的套房,简约的装饰风格,没有多余的装饰品,仅靠几盆随处可见的绿色盆栽,便算是给家中增添了一抹颜色。这房子很干净,令沈浩川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果然,有女人的家,环境就是不一样的!他忍不住幻想,等苏小南恢复记忆,自己与她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是不是也能有这种温馨的感觉。“沈……沈总,麻烦你了。”柔顺恭敬的声音,将他拉回到现实中。只见贝米红着脸,手中提着一个小药箱站在他面前。“请坐吧,我给你上药。”沈浩川一直被陈蒙守着,不当他面完成上药的工作,怕是无法离开的。可等贝米在沙发上坐下,两个大人却同时愣住了。她穿着丝袜的,膝盖的伤口要用酒精清洗一下,才能上药。但除了指甲盖大小的几个破洞,膝盖处大半还被丝袜包裹着。怎么办?人已经坐下了,总不能当着沈浩川的面脱丝袜吧?贝米本可以回到卧室,把丝袜脱了,再来麻烦沈浩川。可她太过紧张,又见沈浩川迟迟没有动手,竟鬼使神差说了一句:“没……没事的,沈总,你把丝袜撕开就好……”“啊?”沈浩川一愣,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撕破她的丝袜?贝米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惊呼一声,慌不择路地逃回卧室。两分钟后,她光着脚回到客厅。少妇那仍旧青春美貌的脸颊上,已是充血涨红、简直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