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太子:“……”这一砖头砸下来,他们还真有点灰头土脸的意思。
幸亏一开始就跟方探花说好,此次乃是微服私访,除了一些必要的人物,对旁的异类不能泄露身份,只说是和方若华有亲便是。
否则让人知道他们俩一个是大周皇帝,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想想那场面就足够可怕!
徐姥姥擦干净泪,一脸痛恨:“方郎君您来评评理,刘家做出这等事,可气不可气!”
怎会不可气?方若华最烦这等人家。
皇帝和太子也觉得刘家可恨。
其实这等不把女子当人看的事,也不是发生过一次两次,皇帝和太子消息灵通,早不知道看过多少类似的人间惨剧,差不多也算麻木。
因着前朝战乱,直到如今大周朝也没有恢复底气,皇帝从懂事起,就不大喜欢某些束缚女子的各种规矩,更恨老百姓生下女儿就掐死,扔河里这等行为,甚至为此做出过种种措施,早些年还试图给生育子女者补贴,可惜国库空虚,下面手脚也不干净,这等政策实难持久。
但是鼓励寡妇再嫁,他也是常常做,每次颁下贞节牌坊,那真是捏着鼻子下旨意。
不下旨也不成,不下旨说不得寡妇会被逼迫死,殉节之事频频发生,谁又知道是怎么个殉节法,有个贞节牌坊护身,女子反而可能好过些。
见得越多,越不当回事,换了别的时候,皇帝和太子这等人怕是不会走心,在此时此刻,坐在异类的客厅内,听着一个积年老鬼说这些话,甚至还牵连到皇亲国戚身上,身为人间帝王,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怎么说,有一种很丢人现眼的感觉。
问题是——刘家算哪门子皇亲?
这口锅他们是绝对不肯背!
方若华一看这两位的脸色,就知道刘家讨不了好,忍不住暗笑,徐姥姥这老狐狸,肯定是故意在他们父子面前痛骂,真比涂山家那一帮子傻白甜像狐狸的多。
“我老婆子话就放在这儿,刘家那些男丁是我招赘回来的,我还招赘定了,规矩咱可没坏,他们自己愿意和我的孩儿们成亲,愿意入赘我徐家,咱可没逼他们,徐家当初也说了,我家那小曾侄女自愿嫁去嫁去他们家,那生生死死都是他们家的人,如今他们家的小子们心甘情愿地入了我徐家,那生生死死,也是我们家的事,刘家要是再胡搅蛮缠,别怪我等不客气。”
徐姥姥冷笑,“当初他们可是把徐家去讨说法的好孩子痛打一顿,好几个孩子破了相,断了腿,绝了前程,他们家要是再来生事,也别怪咱们不客气。”
一番话下来,所有人哑口无言,唐方沉住气,此时总算从羞愤中回过神,皱着眉头道:“刘家或有错处,但并不是刘家的公子都有错,当初徐家姑娘嫁的是长房的大公子,误闯嫂子闺房的乃是长房的四公子,不是你们拐带来的这几个,怎能迁怒于他们?”
“老身乐意。”
徐姥姥轻轻一笑,别看年纪大了,这一笑,到也有几分年轻时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