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沧桑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突兀的就像是原本平稳的一个湖面突然就泛起了波澜,掀起了涟漪。在这话音落下的时候,沈书感觉到了一股压迫力。不是无形的压力,不是因为对方所谓气势的压力,这压迫力很真切,就像是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在压迫沈书。就好像,这世界本来是一副静止的话。可沈书身处这画中却突然能动了,他想要走出去,想要活动,那么势必就会改变画中的其他风景。那些风景,就会本能的挤压、排斥他!言出法随?或许那开口说话的人,确实达到了这样的境界。但最关键的,或许还是沈书的修为确实不够强大,无法冲破这枷锁。“我是谁?”沈书淡笑,“你的一个故人罢了。”说完,不等对方再次发问,便接着说道:“你难道不应该出来见我一面吗?”“或者说,将这里的样子.......”沈书目光深邃的看着四周的一切,“变成他们真正的样子。”话音落下。一片安静。那最初开口说话的人像是在思考,半晌之后,他像是思考完毕。沧桑、冷漠、霸道的嗓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如你所愿!”声音落下的一刹那,四周的空间,忽然像是被狂风肆虐的湖面般,剧烈的颤抖起来,一层一层肉眼可见的涟漪,在周围泛滥着。就像是在搓洗一件衣服。山、树、水、花......周围的一切一切,随着剧烈的抖动,最终都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原本随处可见的明媚阳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气弥漫的黑暗。口鼻间的清淡香甜味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略微刺鼻的腐朽气息。不远处的那一只小猴子,原本矫健的身体,成为了一个只剩下骨架子的尸体。灿灿的灵药,都成为了充斥着腐烂的黑暗颜色。一切的一切,全都改变。或者说,之前沈书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此时出现在眼前的一切,才是这里原本的面貌。沈书淡淡笑了笑,低头看去。不出所料的,身边原本的清澈水潭,变成了一个血池,一个血红和黑色血液并存的血池,血池深邃不见底,看起来异常可怕。转眼之间,原本的世外桃源,就成为了修罗般场景。“你是谁?”那声音再度响起,将沈书给吸引,沈书看去,顿时就看到在不远处的地方,原本或许是太阳的地方?现在安静的躺着一个棺材。一个通体漆黑,被十几条儿臂粗的黑色铁链子,死死锁住,悬浮在半空中的棺材。沈书目光闪了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是哪个时代的人?”早在黑色石门打开的那一刻,沈书就已经猜,或者说是看到了这一切——就是石门打开那一瞬间,里面的腐朽、黑暗气息。如果换成一个人,或许真的就将这里给当成室外桃园了。但沈书不会。首先外面都是充满邪恶气息的石头,那么石门里面怎么会突然改变风格,成为世外桃源?不排除有些小世界会诞生在这样的环境中。但最根本的是,外面的一切不是天然而生,而是人为!所以,沈书不得不相信,或许这里就是神州大地,上个纪元,某位神圣的坟墓。而他之前的忽然出声,就是在试探,这位神圣是否活着。出乎沈书意料,但又在他意料之中的是,这位神圣还真的活着。不过,对方已经很虚弱了。不然,早先石门打开的那一刻,也不会露出那么一点破绽。要知道,神圣的恐怖沈书比任何人都清楚。连一个简陋的阵法,都到了无力维护的地步,沈书可以想象,或许对方就算真的活着,也根本就没有剩下多少力量了。这也是他敢直接出声试探的一个重要原因!不然,沈书哪怕发现了这一切,也会保持沉默,寻找其他的方法去逃生。“哪个时代?”“呵,除了上个时代,谁还能活下来?”沧桑冷漠的声音从被铁链锁着的巨大棺材中传出。沈书目光闪了闪,点头:“也对。”“你是哪一位?为何我不认得你?”声音再度浮现。相对来说,这声音虽然很冷漠,但沈书却能感觉到对方很平和。就像是在面对同一个级别的人,或者说是故友交谈。“既然是新的时代,过去的荣耀和尊号又何必再说?”沈书淡笑。并不全是在糊弄对方。而是有意的在隐瞒天道的检测。毕竟已经是新的时代,贸然吐露上个纪元某些神圣的尊号,会引动天道的观察。沈书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道友说的对,是我唐突了。”棺材中传出冷漠中带着疲倦的声音。“你是自封与此?”沈书带着一些审视。他虽然是在问,但语气却很肯定。沈书终于想起来了,此地随处可见的黑色石头是什么。那是封魔石!一种世间坚硬程度可以排名前十的矿石。其中神异之处,更是数不胜数。“不将自己自封与此,如何能抗的过末法时代?”棺材中的声音带着一缕自嘲,“天地大劫,谁能避免?能活下来已经是不错了,至于能不能再复原,呵呵......”沈书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位神圣的下场不得不说是凄惨。但比较其他人来说,或许还是好的。毕竟他虽然砍了自己几刀,将修为削弱到不引起天道注意的地步,然后将自己封印。这过程虽然有些残忍。但比较其他已经不知魂归何处的神圣来说,下场要好太多。虽然,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对方已经虚弱到连一个幻阵都无法完美掌控的地步,如果沈书不出现在这里,或许不需要多久,最多百年时光。他就会彻底的死去!但现在既然沈书出现在这里,沈书可不希望对方死去。一个神圣,能成长到那种级别,不论是实力、眼界、气运、等等,都是一个时代中巅峰的巅峰!这样的人,如果能为自己所用,比较一万个绝世天骄都来说,都更有用处!“不知道友是如何避过大劫的?”听到对方试探、渴望的话语,沈书的嘴角不由勾勒起一缕笑容。“你我既然是故人,遇到了岂有不帮的道理?”沈书义正言辞的说着,“你所求我都知道,我可以帮你,不过......”棺材中一片沉默。对方似乎又一次陷入了思考之中。沈书也不着急。对方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了,如果没有一点耐心,那根本就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