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什么都没解释,拉着我出了这鬼屋,外面依然排着长队等着进来玩,看着他们这些人,我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一句话,有的时候我们一直渴望的某样东西,等到拼尽全力得到的时候却发现它似乎没有我们当初想象的那么好,这句话貌似不太符合现在的场景,却是当时我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出来的时候我捡起了高柏铭留在地上的纸递给了秦淮,秦淮淡淡的说:“你先收着吧。”我们便往公园门口走,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秦淮就是救我们的人,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暖意,他应该很早以前就料到我们在这里会有危险,没准一直呆在沈阳守着我们也未可知,也许他也在那个火车上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这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自从上次那个大学老师案子发生以后,他对我的态度似乎在慢慢发生转变,之前我们还可以无所顾忌的有说有笑,现在连跟他说一句话都要看好时机。此刻凌熠辰似乎也有什么心事,一直低着头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我撇了一眼秦淮,试探着问:“那个高柏铭说的都是真的?在涂山墓里救我们的真的是你?”问完,我顿时就后悔了,我已经做好了秦淮不回答我的准备。果然,他的表情似乎连听都没听见,一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寻思什么,我噘着嘴后退了两步跟凌熠辰一起走。“你猜咱们现在这是去哪啊?”我随口问了一句。凌熠辰摸摸我的头,“说你笨你还不信,当然是去那个高柏铭说的什么村子了,好像叫全合台吧,这什么名字这么绕嘴。”“你说那个高柏铭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什么知道的那么多,咱们整天都秦淮在一起,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小子怎么知道的?你说他要是敌人的话,上次为什么还吹镇魂曲帮咱们?”我一脸不解的问道。凌熠辰恩了一声,想了片刻说:“这小子应该是冥昱教的没错,在涂山墓的时候咱们都昏过去了,见到救咱们那个人的就只有灰仙,我估计灰仙应该是让秦淮灭了,召唤灰仙的那个人跟灰仙之间是有联系的,召唤灰仙的不就是羽凡吗?羽凡就是冥昱教的。”我顿时一脸黑线,凌熠辰的推理好“严谨”啊,我竟无言以对,“那这小子应该是冥昱教的什么煞了,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冥昱教那么多厉害的高手,为什么拐这么多弯,设计这么多局,最后让咱们三个帮他办事,不懂啊,不懂。”凌熠辰轻哼了一声,“小曦啊,你别臭美了,就你那半斤八两的本事,人家是找咱们三个办事吗?人家主要是秦七爷,你是用来威胁他的筹码,其实你说的这事,我也想过,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只有七爷能破解,你的眼睛越来越红了。”凌熠辰用关切的语气说道。我点点头,秦淮给局里打了电话,派了一辆车接我们,直接往高柏铭说的那个村子开去,这时候已经下午了,折腾了半天我还没吃东西,觉得特别饿,尤其是眼睛越来越难受,时不时的已经开始胀痛了,在开车的路上,秦淮时不时的就往我这里看看,每当跟我眼神对视的时候,他就会马上移开。我们开车的路一直是高速,前面正好出现一个服务区,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没好意思跟秦淮说停车怕又挨了一顿骂。“在前面停下吧,大家吃个饭。”秦淮随口说了一句,立马把我从地狱拉上了天堂,凌熠辰在我旁边已经昏昏欲睡了,这几天他也是累坏了,我们在仅有的一家餐厅里随便要了几盘菜,吃完便准备继续上路。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之前在袁聪门口那件诡异的事,应该跟馨儿的死有关,不管他理不理我,这事总应该跟秦淮报告一下。我试探着说道:“师父,我想跟你说个事,关于袁聪的。”秦淮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表示在听。我把之前在屋里听到有人小声讨论天机残卷,又在门扣离奇的碰到袁聪和他最近偶尔反常的表情,再联系上馨儿死了之后他所说的那句话。凌熠辰也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直起腰说:“小曦,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刚回来的时候,去查那个雷击案的尸体,当时袁聪说那些人的死亡时间白天晚上都有,可后来咱们看资料那些人明明都是死于晚上。”本来这个细节我已经忘了,可凌熠辰这么一说,我突然又回想起来,袁聪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办事很精准的人,怎么会出现这种错误,难不成这人有什么问题?我本来以为秦淮听我们说完,至少会有些惊讶的表情,谁知他那万年不动的冰块脸,没事人似的继续吃饭,半天憋出来一句,“我知道了。”然后就没下文了,这要是个急性子,非得让秦淮逼死不可,我也懒得在继续追问了,反正该汇报的我也都说了。吃过饭,我们继续往全合台开车,由于司机并不熟悉路,中间开错了几次,折腾了半天最后到全合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夏天东北黑天比较晚,天还是有些蒙蒙亮,秦淮说找个地方先住下,然后在探查。我们刚进村口,就看见有户人家七八口人抬着棺材往外走,应该是死人赶着去坟地埋上,我们这有个习俗,就是过世的人多少岁死的,就在一根绳子上串多少张黄纸,串成一串由最亲的人拿着,到了坟地的时候直接烧掉。我看着前面那个女人手里拿着的那串黄纸,数了数不禁心里咯噔一下,这棺材里的应该还是个孩子,黄纸上也就只有十六七张那样吧,最诡异的是,这家人居然谁都没哭,一直在不停的笑,笑声几乎在整个村子的上空回荡,尤其是拿着黄纸的女人,应该是这位孩子的母亲吧,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再残酷莫过于此,他们怎么笑的出来?我们三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不大对,那个高柏铭只说让我们来这个村子,也没说到底让干什么,简直就是大海捞针。秦淮朝着我们低声说了一句:“咱们跟上去,远远的,别让他们发现。”我跟凌熠辰点点头,悄悄的走在秦淮后面跟着那送葬的队伍。走了一路,这家人笑了一路,一直就没停过,那女人似乎都要笑岔气了,也一直捂着肚子不停的再笑,眼泪都笑出来了,用手擦了几次,几个挖坟的人虽然没有他母亲笑的那么夸张,也一直都是咧着嘴,我以前听说在某地有一种叫做喜丧,但是这种喜丧多半都是对于高寿的那种寿终正寝的老人,这孩子这么年轻就已经死了,这家人到底在笑什么?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的笑声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甚至一度怀疑,这家人是不是都是精神病,难道是因为孩子去世,受刺激过度?我脑子里不停闪过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会子这家人已经完成了下葬,准备往会走了,秦淮小声说:“咱们也走吧。”我注意到,那家人回头的一刻,脸上全部都浮现着阴森的笑容,怎么形容他们当时的表情,就好像脸已经完全僵了,却又必须笑着一样。我们找了附近那村子比较大的一户农家住下了,这户人家是个三口之家,户主姓付,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皮肤粗糙黝黑,付嫂也是一脸朴实像,晚上他们做好饭,叫我们三个跟他们全家一起吃,老付有个儿子,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在镇里上学,这时候正是放暑假。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之前碰到的事,就问问付嫂,谁知这一问不要紧,付嫂差点没把碗摔在地上,她脸色铁青,其他人的面色也都不是很好,似乎完全不想提这事,可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知道。付嫂喝了口水,缓缓说:“大妹子,你是不知道啊,最近俺们这村邪性的很,我怀疑来什么脏东西了。”“怎么回事?付嫂你说详细点呗——”我迫不及待的问道。付嫂赶紧去把大门关上,看了看四周,神神叨叨的说:“大妹子,那东西不能叨咕啊,一说就来了,你是不知道啊,俺们村最近死了四五个孩子了,都十六七岁,孩子死完,家里的亲人也一个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全死了。”我顿时皱起眉头,“那死因是什么,怎么不报警?”老付轻哼了一声,全身抖了一下,“报警有啥用,说了死因你都不相信,他们都是笑死的,说是笑导致窒息而死,我就听说过累死的,还有笑死的,你说邪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