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花不隐瞒,咧嘴笑了笑,她不出声的笑,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清了清嗓子,道:“望龙村有个王小峰,我想去他那里找点活干。”孙虹不信樊花去找活干,她随便应付着道:“恐怕他现在不收人,不过你可以去试试运气,他最近在镇子上盘了块地,要建蔬菜基地,可能招人,但别抱太大希望,报名的人太多,现在应该人够了。”“他现在是大老板,出门是不是带着保镖?”樊花开玩笑的问着,她这种人不适合开玩笑,说话的语气和冷,一双眼睛往外冒着寒光,“我怕去了之后,见不到他,就被保镖给拦住了。”樊花对王小峰的了解并不多,她担心王小峰请江湖人士助阵,要知道钟古可就是王小峰的人,而那个龅牙包国建也为王小峰效命。听了樊花的问题,孙虹哈哈的笑着,道:“你想多了,你以为这是演电视啊,这不是在大城市,这是在乡谈镇,我们乡谈镇最值得夸耀的就是治安好,像王小峰这种人根本不需要保镖,没谁会去找他的麻烦,更没谁敢动他的念头。”樊花笑了笑,像是放松似的喘了口气。没人敢动王小峰,这话不假,但是王小峰的爸妈是可以动的!“我先出去了。”樊花的声音特别的粗,听上去让人很不舒服,但是她的表情很到位,看上去又很老实,也就是孙虹见人见得多,能看出来樊花不是一般人,换了别的人是看不出来的。到底是干什么的?孙虹纳闷,怎么越看越看不透?樊花走出去,到门口拦了辆蹦蹦车。“我去望龙村。”坐在蹦蹦车上,樊花问:“师傅,你知道王小峰吗?”开蹦蹦车的司机摸了摸嘴,道:“咋能不认识,我老丈人就是他们村的,我听说,这人可不简单,中秋的时候还给老人送的面和米,这种人是好人,我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你找他有事?”“想去他那里找点活干。”樊花道。“我没听说他最近招工,招工的话我也去报名,我听我老丈人说,村里边干活利索的妇女去他那里干活,每天不少挣钱,我这个大男人一天也挣不到一百块钱,真是不如去他那里打工,逢年过节不少发福利。”说起王小峰,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樊花对王小峰有了更深的了解,不过多少有些吃惊,她以为王小峰应该是那种特别神秘的人,而且应该是那种叫人琢磨不透,身边有很多保镖的那种,谁能想到王小峰就是个农民。现在谁去望龙村,都愿意说正在修的路。“要不说王小峰有本事,这条路多少年没修过,王小峰说修就修了,而且是县政府支持,周县长更是亲自主持,王小峰的本事通天。”“他有后台吗?”樊花问。“后台没听说过,我老丈人说王小峰往上数八辈,都是农民,真没什么背景。不过他的经历很特别,他上学时候成绩特别好,考上北大,但因为救人变成了傻子,整整四年,他啥事也没干,整天提着筐子去岭上,有时候在岭上发呆,可就在不久前,他忽然就好了,也不傻了,成了大富豪。我听说他现在身家得有一个亿。”樊花对王小峰的特殊经历感兴趣,望着正在施工建设的马路,她想快些见到王小峰,王小峰还没见到,在路上先见到了王青云和赵玉芝。王青云和赵玉芝大部分时间在望龙岭上,他们夫妻两个人仍然不习惯闲着,种菜也喜欢身体力行,能干的活尽量干,只要王小峰同意。现在因为王小峰的缘故,他们特别受人们的尊敬,成了乡谈镇有名的父母,谁见了多愿意说句话。“瞧见了没,那就是王小峰的父母,王青云和赵玉芝。”蹦蹦车师傅指着骑电动三轮车的王青云和赵玉芝,“这两口子没白活,养了王小峰这么好的儿子。樊花拿出手机拍下王青云和赵玉芝,这两个人她记下了,从他们夫妻俩入手会让事情变得容易。到了望龙岭村口,付了车钱,樊花走进望龙岭。樊花看上去实在太普通了些,没有半点出奇的地方,她的短头发随便的散着,穿的衣服是当下农村妇女穿的,既不洋气也不老土,总之她这种人走到哪里都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在望龙村走着,偶尔碰到几个村民,也没谁愿意多看她一眼。农村到底是农村。樊花看着瓦房,北方的建筑没什么特点,太普通了。正走着迎面走来一个光头的和尚。樊花抬头看着光头和尚,她没想到这里会有和尚,这年头光头的人很多,但是吴海还是让人看一眼立即把他定性为和尚,虽然他穿的衣服也是普通人穿的衣服。樊花不知道吴海,她看着吴海,从吴海的身上,她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吴海让樊花看不透。樊花看不透的人不多,何况吴海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吴海走着路,他一般这个时候都在望龙岭的鱼塘看鱼修炼,今天他正在看着水里游动的鱼,看到一条在水底的黑鱼突然往上冒了头。黑鱼这种鱼喜欢在底下,人们不易发现,它今天突然出来,倒是有些意思。吴海盯着黑鱼,自言自语地道:“憋不住了,上来透透气还是看到想吃的鱼,冒险跑上来,再或者有其他的想法?不管你什么想法,敢上来,胆子足够肥。既然上来了,就来会会你。”吴海捡起一块石头,有鸡蛋那么大,对着黑鱼掷去。黑鱼倒是敏感,石头刚接触水面,它便摆了尾巴往下游十多公分,同时往旁边游几米。“哼,倒是有点本事。”吴海自语道,“我就先去会会你。”吴海站起身,把泛黄的《九算经》收起来,走下望龙岭,走不多远,他就在小路上碰到了对面走来的樊花。眼前的樊花让吴海稍感吃惊,这个女人太普通了,起码表面上是,跟他想象的那种雷厉风行或者心思缜密的女强人完全不同的风格,不过越是这种表面没啥的的女人,越善于伪装,越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