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谨慎起见!”张医生想了想,将手里的针管和药剂放回了小药箱,“我先抽个血确认一下!”说完,他转身从医药箱里翻找着东西,同时吩咐道,“把她身上的被子拿掉!”区煊泽怔了一下,虽然张医生是区少辰,也是区家的御用医生,他也几乎是看着区煊泽长大的,所以他很相信张医生的话。可却突然对张医生的这句话产生了怀疑。“可她一直说冷,如果拿掉的话……”“你这样做她虽然不冷了,但却不利于她身体的散热,反而对她有害。”张医生回头看他,“如果你不想害她,就照我的话去做。”区煊泽听完点了下头,虽然他心疼凌岛,但却不想害她。于是,转身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身上的第一层被子拿去。可能是身上的重量减少的原因,也可能温度突然下降,让她感觉到了寒冷的,凌岛的眉头紧紧的皱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再次不自觉的缩成了一团,看起来很是可怜。区煊泽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那条被子也拿走了。张医生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是卷缩成一团的凌岛,以及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帮她的区煊泽。一时之间,他忍不住笑了笑,“你去拿条毛巾给她换上吧!都快烧干了。”区煊泽看了一眼凌岛,然后转身离开了。卫生间里,他一边洗毛巾一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之间他竟有些心慌。长这么大,除了小夕生病的时候,他会紧张,妈妈生病的时候他会担心之外,还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女生如此牵肠挂肚过,况且还是一个只有几面之缘,总是缠着他的麻烦虫。突然之间,她不由的在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正在这时,卧室传来凌岛“啊”的一声惊呼。区煊泽扔下毛巾便跑了过去。当看到张医生拿着抽到的血,正在操作后续工作,而凌岛又换了个姿势继续缩成一团之后,他突然有些恍惚,自己刚刚是产生幻觉了吗?“别担心。”张医生一边查看着相关数据,一边道,“只是抽了个血,她被吓了一跳,没事!”“我没担心。”区煊泽笑了笑,转身回了卫生间,他拿起刚刚被自己扔到水池子里的毛巾,把水拧干净之后,又返回了卧室。他走到凌岛身边,将刚从外面拿的毛毯轻轻的盖到她的身上,然后才把毛巾放到了她的额头之上。可能是毛巾太凉,也可能是凌岛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在毛巾刚放到额上之际,她便翻了个身,紧紧的帖在了区煊泽身边,像只猫一样,不肯放开。“除了白细胞升高之外,其它没什么问题!”张医生的话传了过来,“可以打针了!”听到这句话,区煊泽不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他低头看向那只快要烧成碳的女孩儿,轻轻的抚了一下她的发丝,“打针了,会有点儿疼,但很快你就不烧了,好吗?”他只是这么一说,却没想到怀里的女孩儿轻轻的发出一声“嗯”。她的声音很轻很弱,更是带着一股鼻音,像是哭过一般,一瞬间区煊泽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下般,隐隐的疼了起来。很快,针打完了,凌岛再次陷入了沉睡。张医生将一个体温计、二片退烧药和一盒消炎药留下,交待了区煊泽药物的用法和用量,以及接下来的注意事项之后离开了。一晚上,区煊泽无数次的摸着她的脸,确认她的烧慢慢退掉之后,他才敢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可这一休息,他便睡着了,一睡便了两个小时。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病床上那个原本应该半死不活躺在那时挺尸的女人,此刻竟一脸奸计得逞般的望着自己笑。一瞬间,原本还有些睡意的区煊泽,突然便清醒了过来。“你干什么?”区煊泽眉头微皱,警觉的扫他一眼,然后转身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五点,天还没有亮。凌岛什么时候看过他这么“惊慌失措”的状态,顷刻间,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你笑什么?”区煊泽瞪她一眼,虽然知道她不发烧了,但还是有些不踏实般,拿起电子体温计扫了她一下,“36度5,你死不了了。”看着这个口是心非,明明关心自己却假装完全不在乎的男人,凌岛还是笑。区煊泽将体温计扔回茶几上,一脸无奈的看着她,“还笑?你是不是烧傻了?”说完,他故意逗她般伸出两根手指,“告诉我,这是几?”凌岛看着那两根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他,满脸桃花的问他,“我们这样,算不算是童居了?”听到童居两字,区煊泽的动作突然便僵在了那里,好久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凌岛的奸计,于是假装嫌弃的冷笑一声,“美的你!”如果是别的女生,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这样的三个字,早就被气的哭了几百遍了,可是凌岛却突然感觉很开心。“其实你担心的要死,对吧?”她试探的看着他。“担心什么?你吗?”区煊泽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目光里尽是嫌弃,“你想多了!就算是担心,也是担心你死在酒店里,到时候影响我的名誉,毕竟……这间房是以我的名义开的。”凌岛听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带着笑意疑惑的看着他,“是这样吗?”区煊泽懒得理她,他站起来起身向外走去。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凌岛的笑声,“区煊泽,你就承认吧,其实你早就喜欢上我了,对吧?”区煊泽的脚步停了下来,良久,他才回过头来看向那个昨天还烧的像个傻子一样,现在却自作聪明自以为很为了不起的笨蛋,唇角暗暗的扬了一下。“你觉得我的审美观,有那么差吗?”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凌岛,眉色微收了一下,“你去照个镜子看看,然后再告诉我,我会喜欢上你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