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赶紧解释:“这不是先生走后,多有文人来此瞻仰追思先生昔日风采。”“你等等,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什么叫瞻仰追思?李某活的好好的!”李诚赶紧让他打住,这都什么词嘛?“嗨,您看小的这破嘴,确实不会说话。先生领一代文坛风流,余者唯有仰望之心。先生故监,文人骚客到了长安,岂有不来一探究竟者耶?”牢头居然拽文了,李诚很吃惊的看着他。这话不是他的水准,之前的才是。“嘿嘿,先生赎罪,这话是别人说的,小的牢记下来而已。”牢头再次解释,李诚点点头,很满意,很得意,很骚情。这些年的抄袭大业。总算是见着点回头客了。“行了,你出去吧。对了,记得把我的马伺候好啊,伤了一根毛,仔细你的屁。”李诚摆手要撵人,牢头笑嘻嘻的看着他道:“先生,这墙面如此光洁,先生故地重游,难道没有文思,不想赋诗一首么?”李诚一愣,觉得这厮不怀好意的样子,看看牢头,满脸的期待,李诚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呵呵,最近没什么文思,不想作诗。”说着摸出一贯飞钱,塞给牢头:“混蛋!”牢头一脸的悲伤,闷闷不乐的出去了。一边走边念叨:“怎么会没有文思呢?不应该啊!”李诚躺在牢房里的床上,感慨万千。这床垫了竹席,这地方阴气又重,居然感觉不到多少酷热。昨晚上没睡好,这会躺下很快就睡着了。崔芊芊一觉醒来,得知李诚又进了大理寺坐牢,顿时脸上露出了苦笑。三天的牢狱,崔芊芊并不是特别的意外。李诚丢下大军,先跑路回家,这又不是啥新闻了。陛下关他三天,那都是轻的。崔芊芊也认为,李诚此举必有深意,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所以也不担心,把几个女人叫来,宣布一下李诚的原话,让大家安心在家呆着,不哭不闹的最好。实在是想见李诚,大家轮流去大理寺探监。崔芊芊既然这么说了,大家也无话可说了。轮流去就轮流去吧,这回自然是该秋萍去了。秋萍当仁不让道:“既然如此,派人去把孩子接来,妾身带去探监如何?”崔芊芊果断地否定:“不妥,那地方孩子去了不合适。”秋萍一听这话,赶紧道:“大娘子说的是,妾身就是急了,把这茬给忘记了。”监狱暗中地方不干净,阴气重,孩子呆着确实不合适。秋萍也是一时忘记了。回院子里精心收拾一番,秋萍拎着厨娘准备好的食盒,带着丫鬟坐车出门,两个老卒护着,李山也跟着去了。李诚这边一觉睡的正香呢,被牢头给叫醒了。起床气这会不用收敛了,瞪眼道:“作死呢?没见我在睡觉么?”牢头一脸的苦涩道:“自成先生,小的不得不来啊?”说着回头看看,李诚做起来看看门口,顿时一脸的懵逼。这是什么节奏,这是要闹那样?辩机呢?快来把这个娘子带走。打死李诚都想不明白,自己坐牢的时候,为何第一个来探监的居然是高阳。“殿下?”李诚本能的开口,高阳一脸的高冷,狠狠的瞪了李诚一眼。淡淡道:“都出去吧!”牢头连滚带爬的出来,高阳身后带着的随从也退出去了。李诚这牢房,以前住过李道宗,独门独户的,属于高级牢房。高阳的几个随从,出来之后就把门口给守着了,牢头都被撵出去了。“李诚,你混蛋,本宫哪里不好?你非要本宫嫁给房遗爱那厮?”高阳开口责问。李诚揉了揉眼睛,确定一切都是真实了,这才站起道:“殿下,赶紧回家,别在这捣乱。”说话一点都不客气,高阳气的小脸都红了,跺脚道:“你嫌弃我,竟不肯多看我一眼。”多看一眼?哦,只是因为人群中多看你一眼,再也没能忘记你容颜?这歌词好熟悉啊!但是特么的你不是我唱歌的对象好不好?“殿下,这里是大理寺监狱,别闹行不行?”李诚一头的黑线,真不知道该怎么交流了。这高阳已经结婚了,嫁的是房遗爱。所以,别的女人怎么都好说,这位不能碰,多看一眼都不合适。偏偏这娘子脑子有坑,非要找李诚的麻烦。以前在宫里,还有人管着规矩。现在嫁过去了,她仗着李世民的宠爱,无法无天。唐朝这帮公主的破事,真是罄竹难书。你还真别说,越是强大的汉唐,越能出几个奇葩公主。这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再往后几个朝代,公主是老实了,特么的国家不行了。怎么说呢,缺了汉唐的一股子精气神。“李自成,孤实话告诉你,房遗爱还没碰我的身子,给你留着的呢?为你守节!”高阳洋洋得意的样子,李诚惊呆了,真做的出来啊,我要是房遗爱,不得一巴掌抽她脸上。“怎么样?感动吧?孤的陪嫁宫女,随便他挑,看上哪个都行,就是不能碰孤的身子。”高阳还在那边洋洋得意的样子,李诚已经完全被震快成精神病了好不好?“殿下,某有什么地方让殿下觉得喜欢的,请殿下一定要告知在下,回头某改了就是。”李诚忍不住把现代网络上的吐槽段子拿出来了,神特么的为我守节。我们一共才见过几次面?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爱上你,还要给我守节?高阳听了先是一呆,随即噗嗤一笑:“自成郎君就是风趣,孤……妾身好叫郎君知晓。昔日在宫墙之内,头一回听得先生名头,便克制不住的想象,先生是个甚么样子?后来见着先生,果然与妾身像的一般无二。也只有先生这般伟男子,才是妾之所想。”完蛋,这是个重症单相思!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想象,虚构了一个爱情故事。李诚还在琢磨怎么应付过去呢,高阳还在自说自话:“那房二,面向可憎,如何配的上妾身?正所谓为人不识李自成,貌似天仙亦枉然。先生且看,妾身比那平康坊里最风流的娘子,也能胜上一筹吧?”李诚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缓缓起身,看着面前的高阳。“殿下贵庚啊?”“十六了,要不是郎君万般推辞,妾身早就是郎君的人了呢。”高阳以为李诚心动了,很是欢喜,很是感慨。不料李诚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叹息一声道:“殿下确实貌若天仙,奈何殿下已经成亲,在下也有娘子。世间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房二是我的兄弟,我不能对不起他。殿下,请回吧,殿下的情义深重,李某承受不起啊。”说起来也真奇怪,李诚越是拒绝,这高阳的心里却越是敬佩。冲着李诚道福:“先生不必为难,妾身也不曾想过让先生为难。先生高雅之士,尝闻平康坊一众娘子,开出价码来,但求先生一夕之欢,乃以重金相赠。可有此事?”李诚有点懵,还有这好事?我怎么不知道?没想到吃软饭是这么有前途的职业,早说啊,我何必辛辛苦苦的想法子挣钱?高阳见李诚的反应,还以为他不悦了,这小娘子没什么阅历,想当然的认为,李诚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当下也是一笑道:“先生勿怪,妾身只是说说。先生从未有此举,妾身让人打问仔细了。”李诚明白了,这就是个屁事不懂的小姑娘,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李诚很清楚,在平康坊受欢迎和尊重,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李诚自身带来的价值,说的难听一点,李诚去娘子处过夜,那是抬高逼格。说的通俗一点,今天李诚去某个娘子出过夜,明天这娘子就敢把度夜之资涨十倍。就算小娘子不好意思涨价,假母们可没那个顾忌。再有一个就是戏园子,风尘娘子以色娱人,真正能赚到钱的,够一辈子吃喝的,凤毛麟角。年老色衰了,自然没个好下场,沦落到瓦市做个最低等的皮肉买卖,基本就是套路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戏园子,这些娘子们就有了个去处,不用做最低贱的勾当。至于说到嫁人从良,呵呵呵,不存在的。就算是那些挣到钱的娘子,嫁到豪门做妾,能有个好?活着出来的就不错了。最合适的还是老大嫁作商人妇,就像《琵琶行》里的那个。“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卖茶去。”发出这等哀怨的琵琶女,有人认为这女的不知道惜福,男人不挣钱,你吃什么?要知道,这琵琶女是一等一的名妓,颇有积蓄,吃穿肯定是不愁的。在唐朝,她的私人财产是受法律保护的。她嫁给商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有个人把她捧在手心里么?老娘又不用你养,当初不是你苦苦追求,能看的上一个商人么?商人在唐朝的社会地位,那真不高。也就是比下九流高一点。对上琵琶女,未必有多少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