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终于到了九点。
这九点钟一到,所有的鬼魂就好像家里老婆要生孩子了一样,全都站起来,匆匆忙忙走出酒吧。而等他们一离开酒吧,二楼那边的楼梯立即就传出咚咚咚的脚步声。
那是非常响的脚步声,因为朱雀正在下楼。
我看向朱雀,她已经换上一身紫色吊带睡裙,长度是到臀部下面一点点。我能理解她为什么都穿短裙,因为她的左腿,从膝盖上方开始,就只是一根木棍在支撑着,如果穿长裙的话,走路或战斗应该会非常不方便。
“我不是说过么……”朱雀一边下楼,一边说道,“绅士不应该一直盯着女人的身体,这样非常不礼貌。而且我在上面,你在下面,又是短裙,不是将我看光了么?”
她说话的时候还是那玩味的味道,给我的感觉是很女汉子,就好像男女之间不算一回事儿一般。而我诚实地说道:“我并没有看不该看的。”
“我知道,你的视线一直在看着我的断腿……”朱雀坐在一张椅子上,她将断腿上的木棍拆下来放在桌子上,然后笑道,“这也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因为会让我觉得,对你来说,我的身体还没有一根木棍有魅力。”
我诚实地说道:“你跟慕容知秋性格方面好像,不过你比她要……额……该怎么说呢……开放一点,如果是她的话,估计已经将我的肉给割下来。”
朱雀伸了个懒腰,轻声道:“那是只对于你,如果是其他男人敢这么看我,已经会变成一具尸体。我接待过的顾客,估计怎么也有近万人,他们与我说话的时候都只敢看眼睛,只要稍稍看向我脖子以下的部位,那就……呵呵。来,暂时一个小时不会有客人,来这坐一会儿。”
我大吃一惊,为啥只对我这么好?这简直让我觉得自己是小说里的主角,就好像主角光环无限大一样。
我尴尬地坐在朱雀面前,而她噗嗤一笑,随后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
“嗯……”我直接承认了。
朱雀笑道:“其实我现在心里很想将你碎尸万段,可惜我不能。”
“为什么?”我疑惑道。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随便问一些老前辈就能问出来……”朱雀摸着自己的断腿,她轻声道,“当年天下大战,我做了许多屠戮之事。那时候陈王手下有四大凶将,我排在首位,慕容知秋排老幺。”
这朱雀……也是陈王手下?
她轻声道:“直到我遇见周天纹,那时候我太过托大,以为自己能对抗周美人手下的头号疯狗。结果呢?你也能看见,我被他砍下一条腿,那是我第一次受伤,真的。自从修道以来,我从来没遇见过敌手,而第一次不敌,却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
原来是被周天纹给斩断了腿……这也算朱雀倒霉,招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周天纹。那个时候的周天纹,可已经有能对战两个道尊的实力。我疑惑地问道:“然后陈王出手将你救回来?”
朱雀噗嗤一笑,随后摇头道:“陈王至高无上,我哪里有资格让她出手相救。幸好那时我手下把握着数百名道士的性命,周美人为了拯救那些道士,与我做了一个协议,若是放走他们,就饶我一命。之后,周美人怕我报复弟子,便逼我立下誓言,永远不得伤害他任何徒子徒孙,否则立即魂飞魄散,除非他徒子徒孙对我动了杀心,我才能还手。”
我惊讶道:“意思就是,只要我不动杀心,对你做任何事都行?”
“是,哪怕你现在睡了我,我也没法捍卫自己的尊严,但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对了,就算你是这样的人,慕容知秋也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朱雀的脸上有了一丝伤感,“是我当年太自负得来的报应,那时候我便知道,如果还留在天下眼前,我定然会被周美人的徒弟们百般侮辱。于是我离开陈王,隐居在此。”
我惊讶道:“陈王就这么放你离开了?”
“是,陈王手下能人无数,少了我一样能活动。”朱雀点头道。
我叹息道:“还真是……幸好你遇到的是我,如果你遇到我师弟陈子寅,恰好又是在他有一段时间没被吸走阳气的情况下,恐怕就……”
朱雀呵呵笑了一声,然后从桌子旁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两盒自热食品,她分给我一盒,微笑道:“今天有与贪欲先生和原则先生拉好关系么?”
我点头道:“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