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烨点点头,如今还是黄巾之乱初期,各地粮草积蓄不少,还远远没有到易子而食的程度,这里储存的粮草足足有数千石,足够黄巾贼数万之众半月之用,如果烧了粮草,黄巾贼就算是有十万之众,那也是不足为虑。“烧了,杀了一个周骏,还有张骏,马骏,烧了粮草,难道黄巾贼还能凭空变出来粮草不成?”刘烨面容凛然,亲手从游侠儿手中接过一支火把,用力掷进了粮草堆中,虽然大雨过后有些水汽,但是粮草被晒干没有水分,本来就是易燃之物,这一支火把扔了下去,那还不燃起滔天大火?身后的游侠儿和囚徒见到人人敬重的刘大兄都亲自以身作则了,各个对视一眼,纷纷抬手扔出火把,十几处火势连绵起来更添威势,众人一夜雨中血战,浑身上下都被雨水血水湿透了,这一刻面前大火燃烧,反倒觉得身上暖烘烘的一阵舒服。粮草燃烧起来,那些云梯自然也在其中,刘烨微微一笑:“我等斩杀贼酋,烧贼粮草,贼必畏惧,诸君且观之。”而这时四散奔逃了大半夜的黄巾贼虽然心有余悸,但是渐渐都注意到身后并未有汉军追来,三头六臂能招来雷法的刘烨也没有人影,这时才感到腿脚一阵酸痛,虽然满地湿泥也顾不得了,累得一屁股坐在泥浆里,半个指头也不想动弹。火势逐渐变大,在黑夜之中无比惹人注目,黄巾贼众注意到了熊熊的火势之后,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是……粮草?”“粮草……那里足足有三千石粮草,有我等半月之用度啊!”坐在地上的黄巾小帅庞浑也顾不得手脚酸痛,急忙站了起来:“都愣着干什么?快去救火啊,要不然大伙儿都去喝西北风么!”一声令下,浑浑噩噩的黄巾贼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朝着冲天火光跑去,有的人脱下衣衫扑打火焰,有的人摘下皮盔到附近的小河中舀水,不过是车被薪水,好在黄巾贼人多力量大,上万人差点儿把附近的一条小河断流,无数人的衣衫上被火烧出了破洞,总算是勉强扑灭了火势,经过这大半夜的折腾,天色已经微明。无数黄巾贼面无血色的看着大火之后的余骸,足足三千石粮草十不存一,大多数都被烧成了灰,剩下的这些能否支持三天都不一定。黄巾贼个个脸上都是灰尘,一夜混乱再加上救火,已经使得他们心力憔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则是看向了中间的小帅庞浑。庞浑当机立断:“生火做饭,先吃饱了再说。”两万多黄巾贼早就疲惫至极,听到庞浑这话只好生火做饭,一时之间炊烟缕缕,疲累的黄巾贼纷纷狼吞虎咽,却又不敢多吃,生怕把仅存的这点粮食吃光了没人吃。一阵吞咽声过后,庞浑身边的亲信问了一句。“庞帅,咱们还找刘玉卿给周帅报仇么?”庞浑听见刘烨二字,浑身吓得一哆嗦,急忙摇头:“历城虽小,却有刘玉卿这等猛士,实不下于当年高祖身边的樊哙,除非徐帅率领大军亲来方可与之匹敌,我等新败,疲弱之军安可与其争锋?”亲卫小声提醒道:“粮草不过三百石,一日一餐尚能支持四五日,为今之计,如之奈何?”庞浑略微沉思一阵,抬起头来嘴角上扬,胸有成竹道:“传令各军退后三十里扎营,分兵抄掠四野收集粮草,周帅为太平事业而死,我等必须为周帅报仇雪恨!”亲卫稽首,抱拳退后,而庞浑则是哈哈大笑,似乎要把胸中郁闷之气一股而发。“嘿嘿,周帅?死了还算什么大帅,如今群龙无首,某这个小帅的小字,也应该去掉了。”周骏周文兄弟战死,猛将韩车骑和小帅高大眼都被刘烨先后诛杀,往日无人问津的庞浑发号施令竟然畅通无阻,一时之间数万黄巾贼吃饱喝足,拔寨而起,离城数十里而走,只见得一片黄色潮水如流奔走。立在城头之上的武德兴奋的大喊大叫。“大兄,果然不出你之所料,黄巾贼退了,历城保住了。”往日武德的大喊大叫听起来颇为刺耳,不过今天倒也柔顺了,刘烨站定城头,望着两万余黄巾贼急匆匆退走,心头也松了一口气。有道是艺高人胆大,刘烨练习国术几十年如一日,一杆长兵在手,施展起八极大枪那真是杀人如剪草,古往今来擅长使枪的大将莫不如此,演义中说赵云七进七出,由此可见一斑。不过黄巾贼数万之众,重重围围堆叠,一眼望去满是黄巾,幸亏这黄巾贼装备不好,要是有了官军的装备,各个身披铁甲,手持铁盾大橹,再拿出力透金铁的大黄弩,别说是刘烨,就是神枪李书文复生,武神孙禄堂再世,那也得饮恨当场。刘烨之前从未领兵,这几日牛刀小试算是锻炼出了些胆气,不过亲眼看到数万贼军败退而走,心中还是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一股疲倦似乎从灵魂之中弥漫出来。“大兄,黄巾贼虽然退走,如今天下依旧遍地烽烟,不如派出哨骑斥候打探如何?”赵等不知道何时来到刘烨身边,轻声建议道。刘烨嗯了一声:“说的不错,却是我疏忽了。”说罢,刘烨命令四名通晓骑术的汉军外出打探,四匹骏马带起黄尘,一路从城门中飞驰而出后,四骑分散开来,各自往四面八方打探去了。“大兄,王真和谭兴那厮趁着大兄夜晚力战之时,悄悄溜走了,如今却是不知去处。”赵等又言道。武德眉头一紧,不由得勃然大怒:“什么?这群贼厮不出力厮杀,反倒出城而走,带走了多少人马?”赵等不紧不慢道:“王真,谭兴二人素有威信,城中随同二人外出者不下半数。”城中本来就不到两千人,这下可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