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的大将军?”甄母吃了一惊:“这么年轻的大将军,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大将军乃是宗室之后,起兵于微末之间,因为拥立天子立下大功,南征北战因此被封为大将军。”甄豫解释道。“既然如此,倒也并无不可。”甄母释然道。“嗯?”甄豫愣住了。“那大将军正当壮年,又是身居高位,嫁过去有何不可呢?”甄母振振有词道:“宓儿貌美,注定是要嫁给高门大户的,对了,那大将军家中妻妾几何,宓儿嫁过去不会受委屈吧。”甄豫苦笑道:“大将军不贪女色,家中只有两房妻妾,大妇乃是先帝之女万年公主,二妇乃是蔡伯喈之女蔡文姬。”“哦?原来只有两房姬妾,看来宓儿嫁过去倒是不必担心失宠。”甄母放心道:“不过大将军说不定是因为家中公主,这才少娶姬妾,宓儿嫁过去不会受刁难吧?”“这谁知道呢……”甄豫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算了,你回去吧,当娘的亲自告诉宓儿好了。”甄母开口道。甄豫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听母亲的,孩儿就不打扰母亲休息了。”甄豫之所以先来拜见母亲,正是因为不好开口,既然甄母愿意接手,甄豫当然乐意如此。说罢,甄豫站起身来,而这时窗沿上的一条黑影则是微微一动,瞬间消失不见。等到甄豫推门出来,窗沿下之人早就消失不见,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之中。只见得一名身姿窈窕,姿容秀丽的女子站在房中,静立不动,只是露出一个背影。看不见这名女子的正脸,让人好似猫挠痒一般,心中不禁为之期待起来。而如果变换视角,就能够从梳妆台上的铜镜中照映出这名女子的侧脸。好美。不管是才子举人还是等闲之人看到这张脸的时候,都会暂时的失去描述能力,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统统忘却,只会发出一道本能般的赞叹声。这张侧脸面如桃花,皮肤白如皓月,一双大眼闪出清冷之色,鼻梁高直而挺拔,几乎找不到任何缺点。“唉……”她轻轻的叹息一声:“大哥,小妹知道你为难,可是也不能就这么卖掉小妹。大将军固然是盖世英雄,可是小妹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什么也不知道啊。”这名姿容超群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甄家五女,甄宓。刚才甄宓恰好想要去探望母亲,却不料大兄甄豫刚好走进甄母房中,甄宓好奇之下便想听听两人谈论些什么。不过这一听不要紧,听了之后却是大惊失色。大将军?自己要嫁给大将军?虽然大将军听起来要比袁熙地位崇高的多,可是甄宓并非是爱慕荣华富贵之人,甄家在河北已经算得上是巨富,吃穿用度无不是一等,家中仆人也有数百之众,即便是嫁到大将军府中,生活又能好到哪里去呢?逐渐长大的甄宓,开始渴望爱情,可是甄家给予她的却只有婚姻。甄宓轻轻叹息一声,伸手打开了两扇窗户,清冷的空气弥漫进来,令人心中爽朗,一弯冷月浮现在空中。甄宓手臂搭在窗沿上,凝望着冷月,心中却是思绪万千。今晚,注定有人要失眠。而此时,幽州,北平。毋极县不过是冀州一个小县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军事据点,因此自然没有重兵驻守,而北平就不一样了,北平乃是整个幽州州治所在,城池城墙高大宽厚,城头垛子上每隔十步便有一名全副武装的兵卒。只见得北平城外,一骑飞驰而来,正是袁绍军打扮。城头上值守的军侯见到之后,当即大喊一声:“来者何人?”骑兵勒住缰绳,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对城头喝道:“我是从邺城来的,主公有重要信件送给二公子!”军侯点了点头,对一旁嘱咐几句,千斤闸落下,宽大的城门当即缓缓打开,城外的骑兵顿时驰了进来。骑兵从城门冲了进来,当即一路奔驰在城中街道之上,打马飞奔冲到了位于城中央的州衙门之中。过了不久,衙门中又驰出一骑,却是奔往别驾田丰府中。“二公子,不知道传唤田丰何事?”面貌刚正的田丰正步走进议事厅,朗声开口道。袁熙手中握着一封书信,见到田丰走了进来,急忙起身道:“元皓先生可算是来了,这是从邺城,父亲送来的书信。”“哦?请让田某一观。”田丰却是面色如常,走上前去从袁熙手中接过了书信,观摩了一番之后却是眉头微微一皱。“送信之人何在?”田丰皱眉问道。袁熙对身旁侍卫吩咐道:“去把哨骑从驿馆叫过来。”侍从转身而去,过不多时一名军卒走了进来,对袁熙和田丰各自行了一礼。“二公子,元皓先生好。”田丰点了点头,迫不及待道:“你从哪天过来的,距离主公求援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小人来了七天。”“嗯,下去吧。”田丰点了点头,挥挥手,军卒便转身走了下去,而田丰则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袁熙疑惑道:“元皓先生,怎么了?”“不当如此!”田丰接连摇头道:“虽然沮公与不在,如今逢元图、郭公则、审正南等人都在邺城之中,凉州军攻城不利,我军应当等到凉州军士气疲敝之时再行南下,主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命令二公子挥师南下呢?”“说不定父亲是希望我幽州军南下,驻扎在邺城之侧,与邺城成犄角之势呢?”袁熙分析道。田丰摇了摇头:“邺城坚固,尚能够阻挡凉州军之兵锋,若是搭建营寨,只怕一天便要让凉州军攻破,就算是主公一时大急,乱了方寸,审正南等人不至于看不出来啊。”袁熙闻言眉头一皱,忍不住道:“元皓先生,您这话要是让家父听到,只怕甚为不喜。”田丰性子刚正,正如同荀彧所形容“田丰好刚而犯上”,经常因为说话太直触怒袁绍,刚才那番话语实际上是暗说袁绍目光短浅,袁绍听到肯定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