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顿下令之后,二话不说转身便走,带着麾下的两万乌桓铁骑转向西北。而苏仆延和乌延得到命令之后同样是并无延迟,急忙摆脱敌军,除了一些被汉军铁骑纠缠住的乌桓兵之外,剩下的大多数人都跟在两人身后,转身便逃。“主公!主公快看,蹋顿的方向好像不对。”审配率先发现了不对劲,急忙大声喝道。“嗯?”袁绍眉头一皱,定睛一看,只见得在蹋顿率领之下,近四万乌桓铁骑猛然奔出,携带着一股浩大的烟尘,带起一路黄土朝着西北面飞驰而去,非但没有率领后续乌桓铁骑加入战场,反而率军撤离。“怎么回事?蹋顿这厮怎么跑了?”袁绍一愣,随后则是大怒:“枉本将为他申请单于金印,又把渔阳、上谷二郡交割给他,他竟然临阵退兵?”“蛮夷果然不可信。”陈琳摇了摇头,叹气道。“蛮夷之辈没有军法约束,自然不知道临阵死战。”一旁的审配却是冷哼一声:“早就知道这些乌桓人靠不住,看来事后我军应该收回上谷、渔阳二郡。”“正南兄,现在还是别谈什么事后了。”郭图冷笑道:“眼下蹋顿率军撤离,我军如何取胜才是要事,你说呢,子远?”郭图笑眯眯的看向许攸,看的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原因无他,当初结盟乌桓人之事,便是许攸亲自前往办理,而如今乌桓人却是中途退兵,这岂不是打他许攸的脸么?许攸急于将功补过,急忙道:“主公,如今蹋顿虽然退兵,但是已经大大消耗了凉州军士气。如今正是一决胜负之机,若是退后半步则河北不保,我军绝对不能退兵,请主公立刻命令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全军压上,主公亲自督军,否则万事休矣!”袁绍听着麾下诸多臣僚争论不休,不由得面色阴沉,握住剑柄的五指轻轻摩擦,一时之间难下决断。“主公,全军压上吧。”逢纪忽然开口道:“如今敌我两军皆在野外,若是我军退兵,士气必然受挫。即便是想要保有邺城,也无希望,倒不如全军压上,与敌军全力一战,如果获胜,还大有可为。”田丰沮授虽然在河北声望隆重,郭图善于揣摩他心意,但袁绍最为倚重的谋士却非逢纪莫属。别的不说,光是平定冀州这条计策,便足以让逢纪得到袁绍的尊重。听到逢纪之言,袁绍终于最终下定决心。“传令!”宝剑思召瞬间出鞘,剑光雪亮,袁绍沉声道:“擂鼓吹号,命令全军出战,务必一战击溃敌军。”“诺!”咚咚咚!呜呜呜!号令传出,袁军之中的数百面牛皮战鼓顿时全部被敲响,数十名士卒举起了牛角号,鼓圆了腮帮子,涨红了脸,用尽全力的吹奏。浑厚苍凉的牛角号声飘荡在原野之上,与激动昂扬的战鼓之声交相辉映,成为一曲进攻的奏鸣曲。“主公有令,全军出击!”“杀啊!”随着乌桓兵撤退之后,本来声势浩大的袁军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因为乌桓骑兵多为一人双马,因此虽然五万人却有整整十万匹战马,因此看上去自然是气势雄壮。十万战马走掉之后,袁军的阵容不免就单薄了许多。不过即便如此,袁军战士依旧超过五万人,比之四万余人的凉州联军人数还要超出一些。因此袁绍很有信心,这一战还是有战胜的机会的。见到乌桓骑兵全数退走,马超却是精力充沛,转过身来对身后的近千负岳军大喝道:“将士们,还有余力再战否?”九百余负岳军虽然有些劳累,但是却依旧士气高昂,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马槊,大声高呼,声震云霄。“再战,再战!”“好!”马超手握虎头湛金枪,大喝一声,一马当先的冲杀而出。九百余负岳军紧紧跟在马超身后,汇聚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洪流。而吕布则是转身喝道:“儿郎们,咱们也不能落后于人,有胆气的随我来。”“杀贼!”赤兔马火红如碳,而吕布身上则是全身浴血,其血暗红,赤兔马载着他飞驰而出,好像是一道赤影,如同一面旗帜,引导着身后的数千铁骑纷纷跟随在后,向前冲杀而出。“拦住敌军!”颜良大喝一声,左翼的万余冀州兵在他的带领之下朝着负岳军迎击而去,与此同时文丑同样率领着右翼的冀州精兵赶到。冀州兵左右两翼便如同两只铁臂交织在一处,要把负岳军当头拦下。轰!负岳军狠狠地撞在了冀州军阵型之中,两军迎面相撞。负岳军携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奔驰而来,一人一马加起来怕不超过五百斤,好像是一辆战车横冲直撞,前排的冀州军步卒如何抵挡?“列阵,死战!”颜良怒喝一声,亲自领军督师,手执刀斧的督战队虎视眈眈的盯着前排的冀州兵,只要有人敢逃跑,二话不说就是一斧头砍上去,如此一来冀州兵自然不敢转身撤退,只好临阵死战。轰!负岳军又撞倒了一排冀州步卒,但是冲锋的势头却已经缓慢下来。刚才经历数番大战,这些披着铠甲的战马浑身出汗,绕是膘肥体壮,此刻也不由得浑身疲劳,自然不能够保持极快的冲锋之势。文丑见状之后则是不由得大喜:“敌军气力已尽,无能为力了,将士们加把劲,把敌军彻底击溃!”失去了强大的冲击力之后,负岳军陷入到了疲敝之中,而冀州军见状不由得士气大振,纷纷挥舞手中兵刃出击,饶是负岳军装备精良,此刻也出现了死伤。“好!”身披金甲的袁绍远远的观望到战况朝着有利于己军的形势发展,不由大声叫好,激动的拍着战车的栏杆,喉头突出。“中军出击,出击!”袁绍声嘶力竭的大吼道:“全军压上,务必要一举击溃敌军,让刘烨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