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民风颇为彪悍的城市,这里的老少爷们有事没事的就扛着大铲子,在自家院落里铲几下,他们铲出来的东西也大多不能卖一个好价钱。当然,那些真正职业化的队伍是瞧不上他们这种简陋又效率低下的手段的,他们一般喜欢更直接的方法,比如爆破。砰的一声,在熟悉的爆破声响过去之后,一行膘肥体壮的人就装模作样的拿出一些工具,测试目里的空气是否有毒。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这群人就放心的走了进去,这座山墓看上去颇有些年头了,当然要这群人来答,是肯定答不出来的,虽然他们自诩比那些扛着锄头的老农民高级一些,但也算不得文化人。而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清隽的人影,正是长离。长离漫不经心的看着这群人的动作,他也算不上是什么守法的好公民,所以没有及时的报警,当然,这也与他并没有报警的装备有关,毕竟莫长颐曾经想要送给他的那个块头颇大的手机,让他十分的嫌弃。他悠悠然的跟着这群人进了墓室,这座墓颇为的古旧,所以大多数的机关都已经荒废,就算还有能够使用的,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场。那一行人一边走着,一边还在高兴的哇哇大笑,那一双双的狼眼里满是即将发财的兴奋,这种笑声传递在这空他打量着左右的墓道,荡荡的墓室里配合那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无端的让人觉得诡异。长离脚步轻灵的落在墓室的地上,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他打量着左右的墓道,神色间满是漫不经心。在这个墓道中也坐落着一些陪葬的人偶,只不过这些人偶太过笨重,所以那群人才没有对他们下手,而墙壁上也有一些画境精美的壁画,估计是那群人太过兴奋,忘记了。壁画都已褪色,但那精美的线条以及高超的画技,还是能从一些细节中窥见,大多数的壁画长离都只是一扫而过,但有一幅壁画,却让他颇感兴趣。这幅壁画画的是王孙与道士泛舟对弈,在王孙的身后,还跟随着两个妙龄女子。这两个女子,一者雍容华贵如牡丹,一种清丽曼妙如海棠。这画让长离熟悉,画中的人也让长离熟悉,因为画上的道士正是他自己,以古代崇尚的,写意风格来看,这幅画是难得的写实,画中的人物倒也能分辨些不同。这幅画画的是长离的某一世,他是名满天下的国师,而与他对弈的那人,则是下一任的帝王,他身后的两个女子,则是帝王的皇后与贵妃。那是十分久远的事了,纵然以长离无尘无垢的境界去回想,也回想了一会儿才翻找出这段记忆,虽然他确实是在第一眼就感觉到熟悉。其实这幅画上的画面并非为真,那位画下这幅画的国手大师,也只不过是依照皇帝的吩咐而画,他并没有真的见到这一幕。画中的皇帝姓陈,排行九,在尚且是皇子的时候,就曾与长离接触,可长离并不打算帮他。不过,为了让自己的皇位更稳固,这位陛下还是在登基以后,命人宣扬他自己早已被国师预测为下一任皇帝的留言,而这则留言,也被许多人所信奉,也因此陈九的地位稳固了许多,毕竟,当时的长离名声之显赫,确实不可同日而语。作为贵妃所出之子,能够压下正统的嫡子,这一则流言也确实功不可没。当时的长离也听到了这则流言,他也不以为意,毕竟,那时的他,已经处于隐居的状态,并不想去参与到那些纷争中。在事后,陈九则不停的寻找过他的下落,只不过始终无法找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渐渐的不找了,因为,就算那则流言被证明是假的,也无关大雅。之后,这则往事便被湮没在时光中,连史书也没有记载只言片语。纵然是帝王也不能长生,纵然建下祈求长生的地宫,也免不了被人打扰。“岁月无情啊……”长离轻轻地说了一句,这句话回荡在这幽幽的墓中,倒让人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恍惚感。欣赏了一会儿壁画,长离就继续往前走去,不过一会儿,那群人已经走远了,不过长离依然能听见他们兴奋的声音。“大虎哥,你快看,黄金!”啪的一声,是手掌打开脑袋上的声音:“黄金算什么,那些古董才值钱,你个蠢货。”被打的那人嘻嘻的笑了一声。“这是什么?”“一面镜子,成色还算不错。”将镜子直接到手中的大虎哥装模作样的说,其实他也不懂这些,这也是他从一个古董贩子那里听来的。“那值多少钱?”“几千块总有的,不管了,收起来。”听到几千块这个数字,这几人的眼睛更是更亮,他们搜刮陪葬品的手法也更加的卖力,在长离到达墓室的时候,这群人已经掀开了棺盖。“这次发啦发啦!”看到棺材里那些价值连城的陪葬品,这群人激动的身体都在飘,大虎子更是咧开嘴狞笑了两声。“老头,你也别怪我,你一个死人,也用不着这些好东西,我们拿出去也能卖不少的钱,养活更多的人。老头,你埋在这里,说不定你跟我八百辈前的祖宗是邻居,既然都是同乡,那拿你的东西来救济救济我们这些人也是应该的!”他说完这句话,就将手伸进了棺材里,手指已经摸到了干尸身上盖着的锦被,可在这时,棺材里的干尸突然睁开了眼睛。手电筒的灯明明亮亮的照在这个昏暗的墓室里,让人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干尸睁开眼的那一刻,大虎子手也蓦然的顿住,他额角有冷汗,然后,他缓缓的将手收回,嘴里念叨着:“勿怪、勿怪。”好不容易站直了之后,他才一点点的往后腿,而在他的身形还没有挪开一步之距的时候,棺材里的干尸突然坐了起来!围在棺材边上的众人吓得发出尖叫,他们屁滚尿流的往外跑,连已经搜罗的财物都不想要了。而在主墓室外,颇为闲散的长离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