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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冤家路窄(1 / 1)

静谧的夜晚,石屋子里面亮堂堂的,鲸油蜡烛要猪油灯明亮的太多了,高大的烛焰不断地将扑火的飞蛾烧死,太宰这样趴在桌子愣愣的看着飞蛾找死的过程。云琅受不了飞蛾烧焦的味道,恨恨的将罩子扣,明亮的房间顿时黑暗了很多。自从太宰发现云琅是一个可靠地继承人之后,他的智商在不断地降低……沉默,发愣的时间云琅初来的时候还要多,现在,已经是云琅在决定两人一天要干什么事情,不干什么事情,他已经非常习惯的接受了。或许,他接受的宦官教育本来习惯于接受命令而不习惯于发号施令。用徐夫人制作的b-i'sh0u来削简牍自然是一种浪费,不过,云琅已经有了那柄叫做“红玉”的b-i'sh0u之后,无名b-i'sh0u自然要退位。云琅习惯性用最好的,这也是后世人的一个特点,他们早被层出不群的新的发明,新的创新弄得眼花缭乱,永远都走在接受新事物的路,这非常的了不起。“你该睡觉了,昏倒了又要我伺候你,记得睡前把鹿奶喝了。”月半空,太宰依旧不睡觉,没了飞蛾可看,他无聊的盯着云琅看,看的云琅很不自在。太宰端起火塘边温热的鹿奶,一口喝干之后直挺挺的躺在床。云琅想去阳陵县去看看,来到大汉这么久,他还对大汉这个国家没有任何的现实感觉。他所知道的都是从简牍记录与太宰的诉说得来的,这可能很不客观,至少,太宰的话带有强烈的大秦视角。长安城是宫城,其皇宫占据了三分之二的面积,其余如驻军以及枢的各种衙门又占去了剩余的三分之二的面积,剩下的则是各种各样的店铺与客栈,民居很少,所谓冠盖满京华指的是大朝会时候的壮观场面。在长安城的周边零星的散落着四五座卫星城,阳陵是其的一座,且是最繁华的一座。阳陵之所以最繁华,主要原因在于这里是刘彻父亲刘启的墓地。刘启的坟墓整整建造了二十八年,在这二十八年小小的工地最后变成了一座最繁华的县城。这是经济规律的必然产物,二十八年都是大工程,大投入,崛起一座县城实在是不算什么。云琅说要走,实际还不能立刻出发,无论如何也要等太宰的身体恢复了才成。他又停留了两天,告别了太宰与老虎,独自背背包出发了。这一次,他携带着自己全副装备,从n-ǔ弓到长剑,再到b-i'sh0u,攀爬高山用的钩索。薄底的狼皮快靴,麻布制作成的蓝色深衣,挽起来之后用簪子插起来的发髻,是头发很短,不用布条扎住会散开。太宰最后用一块蓝色的绸布裁了一个头巾,这才遮掩住他头发短这个事实。“万事小心!”云琅点点头带着老虎走了。云琅没有马,从山到山下走了半天,到了平原,不能带老虎了。一旦老虎被那些羽林看见,羽林会发疯的,皇帝行在,居然还有不被控制的猛兽,是羽林的失职更是大罪。驱赶了老虎八回,才把它赶走,看着老虎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呜呜的低鸣着向山脚走,云琅的眼睛竟然有点湿,说着的,在这个世界,他最亲的人并非是太宰而是老虎。阳陵在骊山东面,更靠近咸阳,走路要走足足一百里。这对云琅是一个很大的考验。走大路之后,他装作一副无害的模样,背着怪的背囊做快步走。他很希望能够碰见像督邮方城这样的人能够捎他一程。地里的禾苗已经有一尺来高了,长得稀稀疏疏的,低洼的地方水足,麦苗长得高些,高处的浇不水,麦苗长得发黄。数量最多的却是谷子跟糜子,这太浪费土地,如果肥料跟水能够跟,关夏日长,完全可以在收割了麦子之后再种一茬谷子跟糜子,糜子已经抽穗,现在正是灌浆的时候。云琅来到地头仔细的观察庄稼长势,原本在地里劳作的妇人羞耻的蹲在田地里——她没有穿衣服。云琅大方的跟妇人挥挥手,再丢给她一小袋盐巴,指指糜子地里火穗,愉快的拔了起来,这东西很怪,长得跟糜子一样,却不结黄米,叶苞里面是一根外皮发白,里面发黑筷子粗细的一寸来长的东西。很好吃,有点吃馒头的感觉。妇人接过口袋瞅了一眼里面的盐巴,惊叫一声,然后继续蹲在地里看这个怪的少年在糜子地里拔火穗吃。见少年吃的满嘴发黑,妇人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么漂亮的少年居然喜欢吃这东西。把箩筐里面的火穗捆成一把,远远地丢给云琅。云琅捡起火穗朝农妇挥挥手重新了大路,刚才糜子地里的火穗极多,这说明,糜子的收成不会很好。路一连遇见了三波羽林,因为云琅的衣着与气度一点都不像是野人,更加不像是宫奴,再加年纪幼小,人畜无害的样子,他们连盘问的过程都省略掉了,以为他是哪一个随皇帝狩猎的勋贵之家的童仆。其一群人还非常无礼的拒绝了云琅要求把他带一起出林苑的要求,自顾自的打马飞奔而去。很多时候是这样,你也是毫无顾忌,别人越是对你尊重,要是唯唯诺诺的跟一个贼一样,即便是不偷,人家也会多问你几句。眼看要到下午了,云琅很发愁,不知道今晚应该睡在那里。放眼望去,前面是大片的农田,后面也是大片的农田,旁边是波涛滚滚的渭水。看起来壮观,却没有什么人烟居住。仅有的几个三角形窝棚,云琅一点都不想去,跟宫奴们在窝棚里挤一晚,他第二天会被满身的虱子,跳蚤吃掉。好在后面出现了一长列车队,最前面的马骑士手里擎着一面旗子,云琅仔细看了,才发现面写着一个硕大的“卓”字。这很让云琅欢喜了,如果是飞虎旗一类的旗子他会立刻跑远,平民在山野见了王侯车队,必须站在路边施礼,等王侯车驾走远了才能继续前进。但凡是有任何异动会被认为是图谋不轨,算是被砍掉了脑袋,也是白砍。云琅笑的如同一只招财猫一样拱手站立在路边等候车队主人的到来。求人的时候不妨把姿势放低一点没坏处。一辆马车停在云琅身边,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掀开车帘道:“少年人可是有所求?”云琅施礼道:“小子预备去阳陵,只是路途遥远,年少力乏,不知能否借贵主人车驾一角去阳陵,小子在这里感激不尽。”老者哈哈笑道:“快来,正要去阳陵,我家主人仁慈,不会介怀,老夫也正好一人闷得慌,一路有你作伴谈天正好稍解寂寞。”云琅谢过老者,爬骡车,赶车的马夫轻轻地挥挥鞭子,骡车重新汇入到了车队之。骡车很宽大,里面铺着厚厚的毡垫子,还有一个小小的案几摆在车,案几摆着笔墨,墨盅却是镶嵌进了案几,最妙的是案几还镌刻着一副围棋棋盘,只是云琅熟悉的围棋棋盘少了两道,为纵横十七行。老者见云琅的目光盯在围棋,不由得惊喜道:“少年人也知博弈?”云琅露出一嘴的白牙笑道:“自幼知,只是长大之后再无敌手。”这句话只要说出来,在围棋界,如果不遭到殴打的话,那一定是要分出个胜负来的。老者果然大怒。“小子无礼,博弈一道精深高妙,既有兵家纵横之机,又有阴阳五行之妙,尔乳臭未干何敢大言炎炎?”云琅整衣净手然后拈起一枚黑子放在左下角,准备以向小目开局。没想到老者竟然大咧咧的将白子放在天元的位置,还冷哼一声道:“第一手不知抢占原,反而去经营蛮夷之地落于下流。”云琅闻言大喜,知道自己遇见了传说的棒槌,立刻在平线布了一子。只有真正的高手才会无视落子天元的天生劣势,至于这个口口声声流下流的老头,如果不是棒槌才是怪事……卓姬依靠在马车窗户愁容满面。在骊山沐浴被登徒子**一事已经不被她放在心了。桑弘羊铁面无私,身后又获得皇家的鼎力支持,《盐铁令》颁行天下已是板钉钉的事情。蜀卓氏世代以冶铁为业,确实如长平所说,山野之,卓氏还有万童仆在挖矿炼石。支持卓氏百年富贵的不是那些田地,也不是那些山林,更不是家万的仆役,而是藏身山林之,没日没夜的为卓氏采矿的奴仆。《盐铁令》一旦颁行,官府勒令奴仆下山,如此一来,卓家大势已去也。这一路昏昏沉沉,卓姬在半梦半醒之,忽然听到一阵怒吼,不由得眉头一皱,扬声问道:“何人喧哗?”守在马车外的仆役连忙回答道:“平叟正在与一少年争执。”卓氏虽然不是王侯,却也有自家的家臣,平叟是家臣之一,此次前来长安游说,能见到长平公主正是平叟从牵线搭桥,虽然没有成功,也居功甚伟。此人历来以思虑缜密,行事稳重颇受卓王孙看重,卓姬怎么都想不通他怎么会跟一个少年争执,车队之又有哪一个少年敢与平叟争执。眼看太阳要落山,卓姬吩咐道:“在渭水边扎营,明日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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