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场在很多时候决定了一个人的做事情的方式。所谓尔之恶魔,我之天使,是站在两个不同的立场对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得出的不同的解释。在很久以前,云琅还是一个快乐的大学生的时候,因为他从不参与社会活动,从不参与任何有利于他人唯独对自己没什么好处的活动被教授批判,说他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脑袋顶着这个名头,在学校里的混的简直是神憎鬼厌。云琅不是很在乎。毕竟自己还有一大群带着各种穷酸怪样的可爱弟妹们要养活,哪有力气惠及他人?为此,他连军训时期卖卫生巾的事情都干,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脸红?为了报生活补助跟奖学金,他勇猛的用拳头砸在另一个有同样需要人的鼻子。虽然最后他得到了两千多块的补助,却被那个挨揍的同学带着一屋子的同伴揍得更惨。即便是如此,当奖学金到手的时候,他依旧觉得很值,至少,他用三轮车拖着一百元一袋的便宜大米回孤儿院的时候,嬷嬷跟傻啦吧唧的弟妹们笑的很开心。进入学校的第一天,他要求学校对他出自孤儿院这事一定要保密,因此,直到他毕业,他的同学们也仅仅知道云琅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而不知道他是一个孤儿。坑,蒙,拐,骗的事情他样样干过,只要不偷不抢,不跪地祈求,云琅认为自己拿到的每一分钱都是他娘的血汗钱。生活啊……有时会把一个人的道德水准降到一个低的令人吃惊的地步……那个时候,云琅的双脚坚定的站在孤儿院的立场,任何对孤儿院有敌意或者不好的人,都是他的仇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只是一场灾祸,让他的孤儿院消失了……来到大汉之后,因为太宰的关系,他的双脚又坚定的站在太宰的立场,任何对太宰不利的人与事,同样对他也是不利的。只可惜,太宰死了……跟他的立场一起被埋葬在黝黑的始皇陵里面了。现在,对他最亲厚的是大汉,云琅是一个忠诚的人,觉得自己应该站在大汉的立场说话。或许,在这一点,他所有人都坚定。受降城外的青草彻底的从土地里钻出来了,油油的在春风摇晃。燕子在平坦的土地地低低的飞过,一遍遍的催促懒惰的人们应该播种了。地平线的那头有黑黑的狼烟升起,不久,云琅看到大队的斥候不断地从远处回到了受降城。这时候,只有最精锐的斥候才能留在野外跟匈奴游骑周旋。当匈奴人从地平线出现的时候,即便是稳重如泰山的霍去病也睁大了眼睛,且战意勃发!“羌人居然这么多啊……”云琅有些感慨。走在最前面的是一排排的羌人,他们手里握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坚定的走在最前面,像一个个慷慨赴死的战士多过像一群被人逼迫的牛羊。十个被选出来的德高望重的羌人面容激动,站在城墙颇有些睥睨四方的感觉。霍去病最讨厌敌人在攻城之前还要乌七八糟的说一堆废话,因此,他表现得更像是一个匈奴人,亲自操持床n-ǔ,将唧唧歪歪的使者碎尸!然后,听一个大嗓门的使者远远地朝城墙大吼:“杀进城池,鸡犬不留!”听到匈奴人这样喊,云琅笑眯眯的对那些羌人代表笑道:“你们死定了!匈奴人以为你们已经投降大汉了,羌人以为你们早抛弃了他们,还跟汉人混在一起抓他们回城当奴隶。所以说,你们死定了!”一个羌人大汉撇嘴道:“你们也没有什么活路!”云琅哈哈笑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几天我们已经把金银细软用羊皮筏子送到大河对岸去了么?”“你们要跑?”羌人大汉怒道。“这里已经是我大汉的地盘,自然是要抵挡一下的,万一抵挡不住,我们只好全军跑路了,等匈奴人进城之后杀光你们,我们会再回来,你也清楚,匈奴人不会守城……迟早会走的。城池还是我们的城池,这不会有什么改变。”羌人大汉看着云琅道:“你不怕我们造反?”云琅淡淡一笑,鄙夷的道:“你们造过一次反了,你们还吊死了好多自己人。”“那是你下令吊死的!”“错了,我只下令平叛,平叛结束之后,你们自己怒火难平,把捉到的好多奴隶吊死了。现在乖乖的站在城墙看看,你昔日的族人们是如何攻城的,看看他们会不会因为你们是羌人给你们留一条活路。”“松开su0链!”羌人大汉自知不妙,他忽然发现,他的手脚已经被别人固定在了城墙。云琅嘿嘿笑着准备离开,拍拍羌人的肩膀道:“如果大战之后还没死,我请你喝酒!”云琅对那些羌人的怒吼充耳不闻,来到霍去病的身边叹息一声道:“他们还是不习惯被汉人统治!”霍去病整理着n-ǔ弓头都不回的道:“打一仗好了。”云琅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膀,这虽然不是最好的办法,却应该是最有效的法子。匈奴人的骑兵在一箭之地外面来回奔驰,偶尔还会向城投射箭,都是能发出尖啸的鸣镝,每一处鸣镝所指的方向,其实是汉军守卫最严密的地方。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原本坐在地的羌人步卒开始前进,这一次云琅看的很清楚,没有人驱赶他们,完全是他们自愿向城池发起的进攻。“郭解他们在城外干的事情应该非常的过分!”云琅看了郭解一眼,郭解的身体立刻有些颤抖。霍去病摇头道:“他是领了我的军令去城外公干的,不管他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羌人只要来找我好。”云琅很明显的看到郭解精神一振,握着剑柄的手愈发的有力。跟着一个敢承担责任的老大,会极大地提高士气,云琅再一次从霍去病的身学到了为将的一个特质。“羌人弟兄们,你们赶紧退回去,我家将军有令,都是羌人,我们不自相残杀,快退回去,你们会死掉的。”“羌人弟兄们,你们难道忘记了匈奴人是如何的残暴吗?跟着他们没有好日子过,趁着我们还能忍耐得住,快快离开吧,去草原放牧,去农田里耕作,过自己的日子去吧,这场战争是大汉跟匈奴人的战争,与你们无关!”“羌人兄弟们……走啊,别逼着我们伤害你们……走啊,想想你们的妻儿,想想你们的白发双亲……快走,我们帮你阻拦匈奴人……”不论城头如何嘶喊,城下的羌人前进的脚步依旧坚定不移,这些话似乎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他们更加的愤怒。胥吏们嘶喊的极为卖力,喇叭的口子并没有冲着城外,而是面向城内……对城里人来说,这些话已经喊了很多天了……只是今天再听到,让他们心里起了另外一种涟漪。“这些话真是恶心啊——”赵破奴捂着耳朵对李敢道。“相信阿琅,他从来都不做无用功,如果这些话能让城里的羌人安分一些,刺耳一点也没什么。”霍去病对这些噪音充耳不闻,眼睛盯着战场早设立好的界标,只要最后一队羌人的脚步踏过界标,该是射声营发威的时候。谢宁同样紧紧的盯着那些不起眼的界标,当羌人的大队已经快到城下了,谢宁长处一口气大喊道:“全体都有,界标一,速射,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