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打了,不管是谁打的,心里总会不舒服,哪怕这一次挨打是以爱的名义进行的,张安世火辣辣的双颊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他挨打了。怀里的美人儿又软又香甜,拿她们来发泄怒火是不对的,也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为。于是,周鸿,张连,石德这些人的出现,成了张安世很好的发泄目标。“十一万金啊……”醉醺醺的张安世嘴里不住地嘀咕,每多说一次,他的语气越发的痛苦。软软的,香香的歌姬首先听到了张安世的低语,然后,宽大的二楼迅速安静了下来。“十一万金啊……”这一次,所有人都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张安世的呓语。张连在一边温柔地问道:“什么十一万金啊?”张安世喷吐出一口浓烈的酒气,双手抱着脑袋道:“天赐财货啊,先生,你怎么不同意呢?呕……”面对张安世喷出来的污物,张连视而不见,催促歌姬们赶紧把张安世弄干净。“浑邪王狼子野心……要早早下手,晚了……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了……”周鸿听了张安世的话冷笑道:“浑邪王要是能动,他活不到今天,如今的浑邪王圣眷正浓,打他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张连接着道:“怪不得会被云侯抽耳光,这个傻小子做事还是缺少一点火候。”石德大笑道:“原来,云氏钱庄看浑邪王这块肥肉了。”张安世猛地坐起来,醉醺醺的指着在座的诸人道:“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因为多嘴才被先生抽了嘴巴子……”说完这句话之后,张安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头杵进美人儿香香的,软软的怀里堵住了自己的嘴巴。没有人再打搅他,张安世也觉得非常疲惫了,迅速进入了梦乡,至于别人怎么想,他不是很在乎。张安世一直睡到午才醒过来,他坐在床边冥思苦想了很久,甚至还问陪伴他的美人儿,他昨晚有没有失态。那个香香的美人儿告诉他,他昨晚睡得很是香甜。张安世却有些不安,不顾美人儿的苦苦挽留,丢下一锭银子之后,快快的离开了。圈套已经下去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当。云氏钱庄,或者说整个云氏庄园早成了天下想要发财人效仿的对象。不论是长门宫的异军突起,还是曹氏,霍氏,李氏庄园的成功,以及林苑农人普遍的富裕生活都给大汉人了深刻的一课。想要富裕,跟紧云氏不会有错!云琅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的受人关注,而张安世身为云氏钱庄大掌柜,他的行为同样被人重视。昨晚见到的那几个家伙更是其的佼佼者,周鸿甚至从云琅出现在林苑开始模仿,包括,不惜动用家所有力量当了羽林将军。浑邪王是一块肥肉,这是大汉勋贵们的共识,盯着这块肥肉的人不少,却没有人立刻动手,原因出在皇帝对浑邪王无原则的袒护。作为大汉国最大的钱庄联合体,张安世并不担心有人起了赚钱的心思,他只担心像浑邪王这种不把赚钱放在第一位,却自身拥有很多钱的人。在云琅来到大汉之前,大汉没有金融体系,在云琅建立金融体制前,这个世界的金融是在无序的发展。此时的大汉金融体系还处在一个模棱两可的概念缓慢发展,最害怕遇到大量资本的野蛮冲击。这种破坏行业的行为,在张安世一干子钱家的眼,不吝于ba0乱,这种行为,以及策动这种行为的人都必须干净,彻底的绞杀掉,为后世钱庄发展立一个规矩。还必须尽快处置,浑邪王捣乱的时间越长,后果越是严重。黄金的价值必须恒定,这一规矩,连皇帝都是认可的,国库藏有大量的黄金,并没有直接出现在市面是一个明证。刘彻也在观察,也在培育这个对他极为有力的货币发行方式,等着有一天可以直接收归国有。子钱家们对此心知肚明,也都有收归国有的准备。他们相信,只要把钱庄培育好,等待他们的将是刘彻给出的相应的好处。这是钱向权力嬗变的一个过程,只要对等,子钱家们没有不愿意的。最重要的是,所有的钱庄,刘彻所占的例份都是最高的,也是说,全大汉真正在放子钱的人,是刘彻自己,即便是云氏钱庄最大的获利者依旧是刘彻。毕其功于一役,是刘彻最喜欢干的事情,哪怕这间会有些许损失,他也要追求掌控一切的快乐。回到钱庄洗漱之后的张安世,弄了一壶茶,一个人坐在窗前慢慢的品茶。脸的掌印已经消了一点,春风楼的歌姬不错,用剥皮的鸡蛋给他滚了两个时辰的脸。韩泽推门进来,居高临下的瞅着张安世道:“没有说动金日磾?”张安世点点头。韩泽笑道:“既然你不行,那交给我们来处理。”张安世翻翻眼皮瞅了韩泽一眼道:“如果不是看在我们是一伙的份,你这样的人早被我弄到田横岛去了。”韩泽打了一个哆嗦,以前对张安世不了解的时候,总以为这是一个懦弱的死胖子,自从跟张安世共事半年之后,他才弄明白一件事。酷吏张汤根本生不出一个良善可欺的儿子。“君侯怎么说?”韩泽坐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平和。张安世指指自己依旧肿胀的脸道:“这人是我家先生给我的回答。”韩泽仔细看看张安世的脸,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不论是好坏总有一个切实的答案了。”张安世道:“浑邪王一脚踏进子钱行,虽然弄乱了行情,先生以为这对我们来说是一场考验。不能用子钱行以外的手法去对付浑邪王,更不许我们用消灭浑邪王**的方式来解除我们面对的危机。召集人手吧,我们一定要相处克制浑邪王胡乱散钱的行为,毕竟,那些钱都是子钱,该是属于我们的。”“不弄死浑邪王我们如何把他的钱弄过来呢?”张安世搓搓麻木的脸道:“会有法子的,我们以后要习惯用规则。”在张安世跟韩泽一起发愁的时候,张连,周鸿,石德等一干人物也在谈论浑邪王。“看来云琅不许张安世杀掉浑邪王。”张连咬了一口包子无精打采的道。周鸿道:“浑邪王这块肥肉太诱人,想要吃这块肉的人很多,我们要不要掺一手?”石德道:“应该掺一手,你们也知道,我家很穷。”张连慢悠悠的道:“万石君也缺钱?”石德笑道:“我曾祖父不许我们捞钱,我祖父也不许我们捞钱,这让我们家损失了很多钱。我曾祖,祖父过世之后,我父亲终于发现钱的好处了,现在,只要是能赚钱的行当,我们家都不会放弃的。”张连笑道:“应该的,勋贵里面数你家最穷,只是我们捞钱的时候也不能什么钱都捞,尤其是跟陛下有关的钱。”石德笑道:“匈奴人总是出错,陛下总是能够容忍,如果匈奴人干出了超乎陛下容忍度的事情,我们能不能抢先一步多弄点钱?”周鸿耸耸肩膀道:“这法子好,我们还没用过。”石德见周鸿,张连都看着他,笑道:“你们的信誉度不够,这件事只能由我来。不过,我这人不会干坏事,所以啊,要你们教我才成,你们说让匈奴人干下什么坏事才能让陛下发怒呢?““浑邪王的部属杀了你家仆役如何?”张连试探性的问石德。石德摇头道:“奴隶人之死还没资格放在陛下面前说.“周鸿道:“如果是一个庄子呢?”石德道:“浑邪王的部属祸害了我家的一个庄子?”张连笑道:“如果损失太大,我们再想其它的法子。”石德想了片刻道:“石家有一座收留孤寡孩童的庄子,如果匈奴人袭击了这个庄子……”张连跟周鸿对视一眼道:“一半的收益归你。”石德瞅着周鸿道:“羽林卫能出动为我家的这些孤寡孩童复仇么?”周鸿冷冷的道:“只要匈奴人敢杀你家庄子的人,我敢屠灭他们。”石德点点头,又看着张连道:“你来安排?”张连长吸一口气道:“问题不大。关键问题是,我们撕掉了浑邪王的外壳,能收获最大的利益吗?”周鸿笑道:“浑邪王这个蠢货学别人玩狡兔三窟,我们只取一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