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星,一切如常,碧空万里,祥云朵朵。夕阳,西下。遥遥地看着天边的云霞,有种恍如隔日之感,似乎近些日子以来,时光变得越发缓慢,但却又令人记不清在这些日子之究竟发生了什么。战争突如其来,却又销声匿迹,忽然之间便没有了血色星辰修士的进攻,使得缥缈星之的所有修士都有些胆战心惊。越是宁静,越是觉得不安。只是几日过去了,他们发现战争似乎真的停止了,只不过在他们心,又有着一些重要的记忆在缓缓消失。对于这份记忆越是在乎,越是会感觉到心痛,可却偏偏又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三亿九千里之外。一老者手捏着法诀,遥遥地看着这一幕。唉。这一声叹息惊扰了其座下的弟子,此时的他高座与金光闪烁的巨大莲花台之,而在这莲花台下,三名弟子正仰头看着他,眼透着一股莫名之色。因为他们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听见师父会口生出叹息。“师尊。”其一名年男子站起身子,冲着老者躬身道。“今夕是何年?”老者问道。“仙历丁亥午丑年。”年男子恭敬道。老者眼有着一抹精光闪过:“为师不过是打了个盹,这过了二百年,你们四个小家伙倒是修为增长了不少。”听见老者这话,年男子瞳孔猛地一缩,眉头微微皱起,琢磨着该如何作答。其身旁两人也赶紧起身,其一年级略小,像是童子一般,连忙开口道:“这小师弟也真是的,半个时辰之前说去帮师尊去些酒来,怎的这么半天还没回来。”老者慈祥地看着这小童子:“哦?他去取酒了?”“小师弟应该很快便回来了。”年男子答道。老者摇头一笑:“你们三个可知我刚才为何叹气?”三人一怔,皆是摇头。老者凭空一点,一道光圈如涟漪般凭空荡开,一面水光波动的镜子便出现在半空之,其内画面缓缓显现而出,老者的声音也徐徐道来。“我们这万古仙墟之内一年,便是外界一百年,那小子到底离开了多久?”老者问。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敢开口的。镜子之,出现的是无数道丝线,但凡是修为高深之人都看得出,这些丝线便是因果线,天地之间任何生灵,但凡是有过一丝接触,便会有因果线相连,而此刻,在这镜子之的因果线正在飞速变得虚弱。这无数条因果线所指向的地方相同,也是说,这在这无数人的心,正有一人的记忆在缓缓消失。“这……这是……”三人连忙低头看自己的身,此时此刻他们才感觉到,在他们的心,小师弟的记忆正在变得模糊。“玄清,你说。”老者的面孔依旧慈祥。听见这话,那童子吞了口唾沫,颤颤惊惊道:“回、回师尊,玄凝师弟二百年之前,也是您刚刚入睡之时,忽然从入定惊醒,口一直念叨着一个女子的名字,匆忙离去,说很快回来,结果这已经二百年过去了,他却仍未归来。”老者吸了口气,看向那年男子:“玄风,这事为何不告知于我?”玄风低头:“小师弟一向谨慎,况且我见他仙缘香火一直旺盛,故而没有叫醒您。”“荒唐!”老者勃然大怒。这一声,震得周围空间险些碎裂,他收住气,瞪着座下三人。那一直未开口的青年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师尊,如今小师弟的仙缘香火忽明忽暗,若您再不出手救他,恐怕他……”“玄雨啊玄雨,连你们三个都没发觉与凝儿身那因果线正在变弱,难不成你们觉得他现在所处之地是我可以随意出入的?”老者恢复慈祥,但眉宇之间却多了一丝凝重。三人沉默不语。“太远了,太远了。”老者口喃喃,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深吸口气,而后长长叹出:“他命里该有此劫,倒是我这个做师尊的,一觉睡过去,险些错过了。”“师尊,那如今该怎么办?不如我们三人外出寻小师弟?”玄风焦急道。老者摇头:“万古无疆,星云雷域,当今这天虚之下,唯此四处可称之为禁地,我们长久居于万古仙墟之,并非是我不想离开,而是我无法离开。无疆炼狱之内不知多少年也没有走出过半个人,怕是也已经成为无法进出之地。你们那小师弟现在所在之处,距离星云海和雷域极近,却是不知道究竟在哪一处,不过不论是哪一处,都是禁地。”“小师弟竟去了那般遥远之地?!”玄风大骇。“何止如此,他若是留在我万古仙墟之内,那情劫在千年之内定能渡过,可一旦离开,怕是没有个十万八万年,情劫是渡不完了。”老者唉声叹气。他们自然明白,在这万古仙墟之内,一年,便是外界百年,千年,便是十万年。“可小师弟这仙缘香火忽明忽暗,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熄灭,若真的熄灭了,那他的仙缘之路……”“不论结果如何,那都是他咎由自取,若真有一日这仙缘香火断了,那也是你们三个害得!”老者话毕,重重地一甩袖子,也不管座下三人还想说什么,却是直接合了双眼。三人不敢打扰,但此刻却又焦急万分,想要离去,但并未得到师尊许可,却又不敢。而此刻,当老者合双眸之际,他便神游而出,元神离体,在他元神离体的那一刹那,他体内那代表着所剩寿元的元神之力骤减,须臾之间,便好似从隆重灯火化作了风残烛一般。一个时辰之后,当他那缥缈的近乎虚无一般的元神出现之际,一个幽暗的密室之,一个行将木的老妪睫毛颤了颤,极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双眼之浑浊,好像是两颗石子一般暗淡无光,虽然她知道来者的身份,但当她看见那近乎虚无的元神虚影直接,却忽然双眼之闪烁出一道难以置信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