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分会,此时正被围的水泄不通。考虑到云千秋的重要性,李元魁早在三天前便下令,派出丹城守卫镇守城西分会。有一位超越武炼境的强者坐镇,城西分会可谓守卫森严。任何想进入公会的人,都会经过盘查。这般兴师动众的待遇,是云千秋没想到的。然而今天,那名守卫队长,却眉头紧皱,扫视四周,脸色越发无奈。本来这趟差事简直再轻松不过,毕竟在丹城,谁还敢动如今风头正盛的云客卿?却没想到,最后一天晚上的情况,出乎了他的预料。若是寻常人前来购买灵丹,他还能盘问,然而如今堵在分会内外的,各个都是一流豪门的实权人物啊!甚至还有几位家族,背后都是有丹城长老的!而他们今天来此目的也很简单,皆是被牧隆父子吸引而来。“牧老今天来此,应该是为了谢恩的吧?”“应该是吧,毕竟那么大的恩情,牧老又极重情义,今天没准带了重礼!”“重礼?你觉得现在牧府还有能拿得出手的宝物么?还不如猜猜云客卿现在炼制出几枚愈神丹了。”一说到愈神丹,众人顿时来了兴趣。“诶,我听孙长老说,愈神丹至少也是五阶巅峰的灵丹,三天时间,炼制十枚,恐怕风客卿都做不到!”“那是,云客卿乃是天之骄子,风客卿做不到的,他未必就做不到!”从这些人的谈论中,不难听出玄羽宗如今的地位和颜面,都因为云千秋的出现而颇受损失。事实上,从愈神丹绝不售卖给玄羽宗的消息传出后,风涛陨便带人急忙离开丹城。而曾经那壮观的送别队伍,如今却少得可怜,听说丹城长老,仅有两位卖给他面子。牧隆父子,端坐于厅堂当中,举止儒雅,但不知为何,老者举起茶杯的动作,却显得有几分僵硬和紧张。没错,就是紧张!牧隆现在,可谓忐忑无比,很期盼赶紧求见云客卿,却又感觉有些慌张……紧张的原因,便是他不敢肯定,云千秋肯定会接受他的追随。虽然以牧隆的药道实力,在丹城绝对能排进前五,但他总觉得,未必能入了少年法眼。毕竟他像云千秋的那般年龄时,也才是三阶巅峰的灵药师而已。他倒不是在乎被婉拒后有损颜面,而是事关牧府坦荡前途,牧隆怎可能不紧张?当然,老者的心思若是说出去,别说外人,恐怕这些围观的豪门人物,都得被惊掉下巴。能与客卿长老相提并论,又是城主大人前辈的药道高人,若成为自己家的供奉,恐怕做梦都得笑醒。此时却在担心主动效忠,是否会被人拒绝……堪称匪夷所思也不足为过!这也是牧隆为何暂时未召集牧府上下的原因。身为牧府的参天大树都没准,更何况其他人?别到时候被云客卿嫌弃为不值得接纳的乌合之众,那就尴尬了。正当此时,却听人惊呼道:“快看快看!云客卿出关了!”短短一句话引来的轰动,简直比城西分会免费赠送灵丹还要恐怖,不少被挡在门外的豪门权贵,想要上前,群内护卫死死拦着,情急之下抬出身份,换来的却是严肃的呵斥……一出场,便引得公会上下躁乱,实在不是云千秋想看到的结果。“客卿长老出关,肃静!”无奈之下,唐学真只得动用灵力高喝,才算把场面勉强镇住。然而在场众人,仍旧有不少交头接耳地议论。“看云客卿的样子,貌似并不累啊,这是接连炼制三天的样子么?”“是啊,十枚愈神丹,三天时间,貌似太赶了!”“小点声,你是在怀疑云客卿的实力么?”对于耳旁的聒噪,云千秋并未理会,环顾一圈,便见到了牧隆父子。“牧老,让您久等了……”虽不知道父子两人这时候找自己所谓何事,但少年却未失礼数,只是寒暄未落,便被牧隆吓得戛然而止。只见云千秋一只脚刚迈入厅堂,牧隆便赫然一抖鼎火衣袍,抱拳躬身,语气高昂,满是诚恳:“老朽穆恩,见过恩人!”随即,便话锋一转,老者的身形躬的更低:“再造之恩,老朽无以为报,只有此身残躯,略懂些微末药道,云客卿如若不嫌弃,请让老朽追随您左右!”“绵薄之力,实乃惭愧,但从今往后,老朽定为云客卿马首是瞻!”“……”全场沉默。前来一探究竟的诸多豪门权贵,丹城护卫,以及文良等人,甚至连云千秋自己,都嘴角微抽,目光错愕。任谁都没有想到,牧隆竟然会主动向云千秋效忠!一位身着鼎火衣袍,不怒自威的老者,竟当场对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躬身行礼,效忠追随,这一幕,说不出的震撼!“我没听错吧,牧,牧长老竟然要追随云客卿!”“天啊,牧长老的身份,完全能当做丹城客卿来看待,这……”“我还以为牧长老要献出什么重礼,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让人最震惊的,远不止如此。众人清楚,牧隆此时的效忠,乃是打算此生都追随云千秋!灵药师的尊贵,谁人不知?就算有恩情,顶多是炼制一枚珍贵灵丹当做酬谢。恩情再重,重到如救命之恩,也就是当个十年八年的供奉来偿还,还可能更短。但是现在……效忠余生啊!这意味着什么?从今往后,云客卿麾下,便有了一位六阶灵药师!甚至如若牧隆没有颓败七年,如今很可能和城主李元魁一样,半只脚迈入六阶巅峰了。饶是如此,也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惊骇与羡慕!要知道牧府最鼎盛时,乃是城内的顶尖豪门,一时间无人能与其争锋。而这一切,至少有七成功劳,要归功于牧隆!可以说牧隆一人的影响力,便可与整个一流豪门相提并论!文良等人,亦是表情精彩,嘴巴长得老大,久久不能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