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那人的言论刘县令更欣赏呢?”杜锦宁摇摇头,“反正考完了,结果如何也不能改变,尽人事听天命吧。”齐慕远点点头,又问她:“你的伞呢?我明明看到你带了伞的。”“给梁先宽了。”杜锦宁道,“我坐在走廊里,他运气不好,被安排到了院子里。偏他还没带伞,我便把我的伞给他了。”齐慕远点点头。到了茶馆,关嘉泽一见到齐慕远把杜锦宁接了回来,而且杜锦宁的伞还送给了梁先宽,不由庆幸道:“幸好齐慕远坚持照着你平时做题的速度去接的你,否则你就要淋着雨跑过来了。”虽然知道杜锦宁做题很快,但因为下雨,又不知道她被安排在什么座位上,什么时候考完出来没办法估计;再加上下雨不方便,杜锦宁又带了伞,关嘉泽他们就一致觉得在茶馆里等着杜锦宁就好了。反正杜锦宁是知道他们在茶馆里的,考完自然会过来。只有齐慕远照着杜锦宁以往做题的速度,估摸着杜锦宁出来的时间,撑了伞试着出来接她。没想到还真接到了,而且杜锦宁的伞还送了人。关嘉泽虽平时跟梁先宽互相较劲儿,但关梁两家并不像跟严家那样是死敌,他只是跟梁先宽互相看不惯而已。对于杜锦宁把伞送给梁先宽,他并没有什么想法。“我知道梁先宽为何连伞都没带了。”他又道。杜锦宁好奇看向他。“昨日从京中传来消息,他父亲被下了大狱。”关嘉泽表情凝重地道,“梁家各房之间竞争比较厉害,梁先宽被当作家主的继承人来培养,之前各房就挺有意见。此时见他最大的倚仗倒了,那些人肯定上下蹦跶,各种暗中给他使绊子,不想让他参加科考。以前那些人各种小动作一直没断,只是怕梁先宽的父亲回来秋后算账,不敢做得这么明显。现在就没什么顾忌了。”杜锦宁点点头。难怪梁先宽那么晚才到,又没带齐东西。这些大家族,实在太复杂了。她不由有些庆幸自己没穿越到那样的人家。杜辰生和杜云年虽有些烦人,但并不难对付。要是她穿到梁先宽这样的人身上,整天的各种算计,不知要死多少脑细胞。大家问了杜锦宁一些科考的情况,知道她考得还算顺手,章鸿文便问道:“如果你拿了第一名,你还会参加后三天的考试吗?”杜锦宁脑子里浮现出那位官二代的脸,蹙着眉道:“看情况吧。”这春天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估计明天都不一定是晴天。要是没必要,她可没兴趣再跑到县学里去受两天的虐。但如果那位官二代得了第一名或是名次紧挨着她,那她就还得去考,免得县案首被人夺了去。那样的话,她没法跟书院的先生们交待。“怎么,有什么情况?”关嘉泽奇怪地问道。杜锦宁也不隐瞒,把那位官二代的情况说了,又叮嘱关嘉泽:“这些你先别跟山长说,等发了榜再说也不迟。”关嘉泽点点头:“我明白。”杜锦宁便站了起来:“我娘还在许家等着我呢,我先过去了,免得她担心。”说着向庄越道,“庄掌柜,借你的伞一用,等会儿我从许家过来路过这里,再把伞还给你。”庄越笑道:“不用还了。因这季节时常会下雨,茶馆里一直备有十几把伞,好借给那些没带伞的茶客。我这里不缺伞。”杜锦宁便不再坚持,从庄越那里接过一把伞,望向几人道,“你们还不走吗?”“走,我们也回去了。”大家都起身,拿过各自的伞,一起从茶馆后门离开。许家离茶馆也没多远,杜锦宁撑着伞走了一盏茶功夫,就遇见了刚从许家出来的许成源。“锦宁,你可回来了,大家都掂记着你呢。我正想去看看,结果你就回来了。”一看到杜锦宁,许成源就高兴道,“快进屋吧,看鞋子湿了。”“不怕,我这是羊皮靴子,不容易湿。”杜锦宁道,跟着许成源进了门。陈氏正坐立不安地在厅堂里走来走去,见到许成源进门,她隔着一院子的雨帘问道:“成源,你怎的又回来了?忘带什么了吗?”她在家里坐不住,原打算自己去县学门口看看的,谢氏和杜方菲、许成源把她劝住了,许成源自告奋勇的说他去。一个女婿半个儿,陈氏便也没跟他客气,由着他去了。可这才出门,便又转了回来,叫陈氏十分不解。“锦宁回来了。”许成源让开身子,露出走在他后面进门的杜锦宁来。“娘,我回来了?”杜锦宁看到陈氏焦急地张望,连忙快走了几步。“慢些慢些,别让雨弄湿了衣服。”陈氏叫道。等杜锦宁跟许成源上了台阶进了屋,谢氏已跟杜方菲拿了布巾过来,递给两人:“身上湿了没有?”许成源朝母亲摆摆手:“我刚出门,就遇上锦宁了。”杜锦宁虽穿了不进水的羊皮靴子,但古代的衣袍下摆比较长,伞又遮不到下面,很容易弄湿。她接过杜方菲手里的布巾,擦了擦衣服下摆,又凑到火盆旁边去烤,一面回答众人的问题:“考得还算顺利,没出什么意外。我交卷的时候,县尊大人又考校了我一番,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通过县试应该没问题。”大家一听高兴得很。虽说杜锦宁在书院成绩向来优异,考个县试不成问题。但考场上的意外太多了,今天还是个雨天,出意外的概率大增。知道她顺利考出来,还考得不错,大家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来来,吃饭吃饭,一会儿你跟你姐夫喝两杯。”谢氏笑道。杜锦宁很是意外:“你们还没吃饭呐?”虽说她出来得不晚,但在茶馆里耽搁了一下,此时已过了午时了。“你许婶儿和你姐夫对你有信心,说你午时一定会出来,愣是要等到你出来才吃饭。”陈氏道,“不过我们也不饿,都吃了点心垫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