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源见齐慕远想说话,连忙出声阻止:“等等,先别说。”听了齐慕远刚才的话,他觉得自己摸到了一点思路。他想自己能按着这个思路去推理,看看能不能推测出祁思煜的行动来。可想了半天,他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知道杜锦宁让曹礼放了那话后,祁思煜肯定会报复杜锦宁的。至于怎么报复,他就想不出来了。他沮丧地摇摇头,对两人道:“我想不出来。”齐慕远看了杜锦宁一眼,见她对自己微微颔首,这才道:“杜锦宁不过是没有参加院试前的诗会,祁思煜就记恨在心;后来杜锦宁获得案首,他处处针对杜锦宁,可见这个祁思煜心胸十分狭窄,稍有不如他意者,他就要针对报复。”许成源点点头。这一点他也知道。“而祁思煜最大的依仗就是祁元道,他十岁就被接到祖父身边,想来跟亲生父母感情淡薄,跟祖父感情很深。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祁思煜都是十分在乎祁元道的。现在杜锦宁竟然会威胁到祁元道的地位,那简单是触犯了祁思煜的逆鳞。所以他这次针对绝对不会像以前那般小打小闹。前次他都想让马超把杜锦宁撞倒在石头上受伤,那么这次,绝对是想取杜锦宁的性命。”许成源吓了一跳,问道:“不会这么歹毒吧?”齐慕远摇摇头:“绝对会。”许成源转头看向杜锦宁:“要不,咱们回去算了,这样的险咱们不冒。什么都没有性命重要,咱们何必去跟这种人置气呢?咱们直接退学,去南麓书院吧。当初唐教授都能亲自去请你,南麓书院要是知道你愿意过去,不知怎样高兴呢,肯定对你的到来求之不得。”杜锦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急,你先听齐慕远把话说完。”齐慕远也对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表情,继续道:“而取杜锦宁的性命,并不容易,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跟我在一起,除了上课、上茅厕和在屋子里的时候除外。因为我祖父的缘故,祁思煜是不敢连我一起对付的,所以就只能等杜锦宁落单的时候。”听了这段分析,许成源并没有被安慰到。因为杜锦宁落单的时候还是挺多的,防不胜防,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暗害了去。不过他没有再发问,而是耐心的听齐慕远继续分析下去。“因为祁家并没人做大官,家里靠的就是祁元道在学问上的本事,不直接参与朝堂争斗,不怕被人暗害,因此,他家没法、也没有必要养一些武功高强者来保护自己,所以祁思煜是派不出人来暗杀杜锦宁的。而且,前段时间杜锦宁十分高调,在马超撞她和参加诗会时,都嚷嚷祁思煜为了案首和诗会的事怀恨在心,肆意报复,整个府学都知道杜锦宁和祁思煜有旧怨。那么,杜锦宁一旦出事,大家会怀疑谁?”许成源下意识答道:“自然是祁思煜。”“对,所以祁思煜并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去雇人来杀杜锦宁的,他也没这个胆子,他能采取的就唯有暗害。”齐慕远道,“排除了暗杀的可能。那么,如何才能在杜锦宁落单的时候暗害她呢?”他并不是特别热心的人,对提携、帮助别人不感兴趣。但他看得出,杜锦宁很看重许成源这个姐夫,总想培养他。而且许成源在袁仲秋那件事的处理上让他很是赞赏。齐慕远对于聪明人一向比较另眼相待的,他并不介意启发一下许成源。许成源想了想,试探着问:“下毒?”齐慕远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许成源见状,想了想,自己开口分析起来:“下毒的话,不说祁思煜能不能找到无色无味的毒药,让杜锦宁吃下去而不自知,且说下毒的时机也难寻。他在书院里吃饭总跟我们在一起的,且跟我们吃的都是同一锅做出来的饭菜。除非祁思煜买通膳堂打饭的师傅,在杜锦宁盯着的情况下把药下到饭菜里。但那样难度太大,膳堂师傅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帮他害人的。而喝的水,你俩因住在一起,总是共用一缸水来烧水泡茶,他也不可能把毒下在水缸里。至于杜锦宁的杯子,因锁着门,杜锦宁又向来谨慎,他也做不到把毒下了而不让杜锦宁察觉。”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因为他只能想到这些了。他看向齐慕远:“还是你说完吧。”齐慕远点点头:“咱们这种推理,那就是否定。就跟杜锦宁中午会吃什么菜一样,两个之中选一个,否定了一个,那选择的只能是另一个。你刚才的分析已经很对路了,只是有一点你没想到,那就是除了下毒,还有另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人的办法。”许成源紧张起来:“你说。”“毒蛇。”齐慕远吐出两个字。许成源只觉得背脊发凉。他看向杜锦宁:“锦宁啊,咱们还是回去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咱们不拿性命开玩笑好不好?岳母和你大姐要是知道我让你这么做,非剥了我的皮不可。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告诉她们,让她们来跟你说。”杜锦宁无奈了:“姐夫啊,都已经分析到这份上了,我还能主动站在那里让毒蛇咬不成?那我一定不是被毒蛇咬死的,而是笨死的。”“噗嗤。”一向面瘫脸的齐慕远听到这话,竟然笑了起来。杜锦宁索性接过齐慕远的活儿,向许成源解释道:“茅厕共用的,人来人往,他也不知道我会去上哪一个,所以不可能在茅厕里放蛇,唯一可能的就只有我的房间。而想要到我房间附近来放蛇,还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你说会是谁?”“杜哲彦?”这话一出,许成源自己否定了。杜哲彦跟祁思煜一样也是个惜命且精明的,不可能冒这样大的风险。因书院不许陌生人进来,祁家下人也排除了。他想到一个人;“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