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醒来发现自己被倒吊在一间阴暗的屋子里,不大的空间里堆满了老式破损的家具,厚厚的灰尘布满了房间内。我听到王殿臣声音传来道:“我走的时候他还睡的呼呼大响呢,我就没叫他了,估计是出去转了。”“这地方有什么好转的?”宁陵生道。我张嘴就要喊救命。可这时才发现嘴巴被人用胶布封了起来,拼命也只能发出“呜呜”声。这时就听老汪头的声音传来道:“我刚刚看到小伙子下山去了,他没去找你们吗?”“没有啊,我们刚刚从山神庙那回来,没碰到他。”宁陵生道。“会不会是迷路了?”老汪头道。“也有可能,我们再去找找吧。”宁陵生道。听到这儿我眼泪水止不住的流啊,看来智慧过人的宁陵生还没到机锋如神的地步,不知道我就在他站着的房子里。“成,如果需要我们帮忙,随时告诉我。”老汪头笑道。片刻后推开屋门他走了进来。“唉,你这个娃子没事儿招惹这些麻烦事干吗?和你的同伴待一起不挺好吗?”他杵着手杖颤巍巍的走到距离我两米左右地儿站住了。阴暗的屋子里老汪头的表情显得阴森,默不作声盯着我看了半晌道:“小娃娃,我和你无冤无仇,这次杀你也属于无奈,如果觉得不甘心,下辈子找我索命吧。”说罢他从腰间抽出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我操。这就要死了?我万念俱灰,想象着匕首刺在身体或是割断喉咙的剧痛感,我浑身哆嗦,如果能说话,我真想让他再给我打一针麻药。然而当我害怕到了极点时,眼前一阵红裙飘飘,只见上门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老汪头身后。犹豫之前过于害怕,我把保护神给忘得干干净净,关键时刻她又出现了。扔肝坑扛。我死不了了,死不了了!那种狂喜只有穷的饭都吃不上的人突然捡了一万块钱才能体会。只见上门阴悬浮在老头身后,随后缓缓抬起她的双手平放在老人脑袋两侧。说也奇怪,老头似乎感觉到了上门阴的存在,他表情忽然变的有些怪异,随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也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回首,因为随即一阵强烈的寒气瞬间将他冻成了冰坨。只见老头身体上布满了白霜,连竹子做成的手杖都被冻了起来。一切悄无声息的展开,有悄无声息的结束了。虽然杀身之祸被上门阴摆平了,问题是我该怎么下来?如果就在这儿吊着迟早还会来人,就算没人来我在这种地方肯定不会被发现,迟早还是会被饿死。问题是我该如何下来?老头捆的还真给力,紧的连手指头都动不了,这可咋整?时间一长难免心浮气躁。我用力晃动身体,想要震断屋顶固定的钩子。见鬼的是看似破破烂烂的屋顶,却结实的如钢铁一般,任凭我如何挣扎就是不断,忽然我身后一个布袋掉落下来,落在我被反绑的双手中。这是之前上门阴和鼠妖大战后留下的碎冰,我并没有用御洗盐化开,而是留在身上准备防身用,这些碎冰和玻璃差不多,有的边缘是非常锋利的,我心里一喜,赶紧打开扎带,在里面踅摸了半天后终于找到了一块锋利的冰块。于是捏在手里开始切割麻绳。这麻绳估计是老头闲着没事儿自己搓成的,质量只能用“好的一比”来形容,我割了半天,到后来整个手都冻的没有知觉了,这才割断了这股麻绳。我赶紧把冰块丢在地下。两只手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血液长时间不循环,导致淤血凝集,只见手背一片乌紫。休息了很长时间,两只手才算是有了感觉,勉强把嘴上贴着的透明胶撕开,我真要喊,却忽然想到如果就这么一嗓子喊出去,万一宁陵生不在,反而给村里人听见那麻烦可就大了,就算他们杀不死我,到最后都被上门阴冻在这儿也麻烦。想到这儿我想学成龙上半身直接扬起然后将困住腿的绳子割断。可我试了几下之后才知道,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却要有极强的腰部力量,像我这样的只能是身体勉强抬起,到不了一半的程度就因为力竭而“回归原位”。我努力了几次之后腰部酸痛的简直要断了似的,只能被倒吊着呼呼喘气。正当我再想脱身之法,就见身下那块碎冰无风自动,笔直的滑向了门口。我正在奇怪这东西怎么会自己滑出这么远去?就觉得身体一凉,接着鬼宝穿过了我的身体朝门口走去。见到他我顿时激动的眼泪水都出来了,不由自主的道:“鬼宝,你没死啊?”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阴冷,而非一以贯之的灿烂笑容。随后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我注意到他原本雪白的手指甲已经变的乌黑狭长,一颗颗的就像老鹰的鹰爪。我在观察他的变化,门被人推开了,只见一个老头声音出现了,他道:“老汪,事儿还没办好呢?”第二个送死的人来了。接着投射而入的阳光,他看到了冻僵站立一动不动的老汪头奇道:“你这是怎么了?”说罢有些慌张的走了过来。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就见鬼宝抬脚将碎冰踢到他的脚下,这人根本就没发现,一脚踩上去后立马仰天滑到,脑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门槛上。后脑勺本来就是人体最要害的部位,老头年纪又大了,这一下的伤害可想而知,他连哼都来不及,翻眼就死了。片刻之后鲜血从口鼻中缓慢渗透出来。鬼宝蹲在尸体前饶有兴趣的看着老头毫无生气的脸,小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但这次没有让人心疼的感觉,只能感到恐怖。难道鬼宝变了?刚想到这儿就见门口人影晃动,这次不是村民,而是宁陵生。随即他看见了被倒吊着的我。“宁哥。”我激动的大声喊道。鬼宝则渐渐消失在空气中。宁陵生从尸体旁绕过,进了屋子,随后王殿臣,大壮子都走了进来,解开了捆住我双腿的绳子后将我放倒在地。我指着老汪头道:“赶紧给他化冻。”宁陵生从百宝囊中取出御洗盐洒在老汪头身上,很快寒冰就融化了,老头双眼一翻就要摔倒。大壮子一把从身后搂住了他。“不管出了什么事儿,别让村长出事,把人送回去煮姜汤给他驱寒。”不等大壮子离开,宁陵生又叮嘱道:“把工程队的人都叫着,咱们得把村长控制住,事情不搞清楚之前绝对不能让村民和他接触上。”随后才问我道:“到底怎么回事?”我我哆哆嗦嗦将看到诡异少年的事和宁陵生说了,他叹了口气道:“别人这么做肯定有他们自己的原因,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我、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先不说这事儿了,咱们得报警,毕竟出了人命。”“不能报警。”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即一名六七十岁的老人出现在门口,他看了一眼躺倒在地已经死亡的老人叹了口气。宁陵生道:“老人家,这件事里有误会,我希望咱们能妥善处理善后事宜。”老人则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道:“你不用说了,这件事错不在你们。”没想到他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大义凛然的话,难道事情出现转机了?“其实把小杰第一天带进村里我就知道要出大事,但怎么劝他们都不听,结果……”他郁闷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