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总基地早就把风声放出去了,平阳的物资不日就能到达,只要准备好值钱的东西,就可以换到粮食。就是这个消息,让东北总暂时又回到了平静,人们眼巴巴的握着手里的钱财,等待着平阳方向的商队出现。他们本意为怎么也要四五天光景,谁知道,今日,竟然就来了。站在城头上的城卫兵,看到一条满载货物的商队出现在视线内,就全部撒出去通知了,官兵们迅速净街,给他们开通一条通往商品市场的道路,否则,说不准就有暴民过来抢,这是贸易,不是施舍。潘小伟已经先走一步,去跟陈表先的手下核定每一条的协议细节,做最后的审定,然后交由郑晓斌跟张光年签字,就算生效。车队很长,在车队中间的大客上,四匹马并架拉着的客车上,夫人团的女人们都一言不发的看着道路两侧被士兵拦下,眼巴巴看着他们的东北总的人。他们都是汉人啊,都是华夏这个国度的百姓,为什么能生活的这般困苦,看着大部分营养不良的人群,这简直比他们曾经在双营山时还要惨。想想也是,双营山那种吃着不饱不饿的伙食,他们只吃了半年多,就去了平阳,就算是平阳最艰苦的难民,只要肯干活,吃饱饭还是没问题的,但是这边不是这边吃着不上不下的救济粮已经一年半了,他们大都饿不死,却面黄肌瘦的样子。这样的日子,尤其是这些夫人团的女人都是想想就不寒而栗的。陈娟看着人群中那些半人高的小孩子,她就想到了自己,她当年靠着当妓女也不让自己的两个孩子饿不死而已,要不是遇到潘小伟,她说不定就跟他们一样了。而现在呢,潘小伟虽然级别不高,却给自己一个可以四处交流的身份,平阳的势力,讲究身份对等,如果你身份不够,就算对你和颜悦色,但那只是上位者的风度和怜悯而已。而她因为潘小伟在情报局的工作,得到了高人一等的待遇,她不仅吃穿不愁,还住着一个四室两厅的大房子,顾着一个奶妈带着两个孩子,她的生活优渥,更是处处跟着有身份的人谈笑往来,李阳的治下,一直受李阳的影像对人真诚,自己人对自己人都是和颜悦色,让她一直生活在幸福当中,这也是她一个太妹性子,为什么对潘小伟那么害怕,她不是怕潘小伟,而是怕自己做错了让他不高兴。毕竟那两个孩子都不是他潘小伟的啊,而二人结婚半年了,她都没怀上,更让她生起深深的自卑。“我有个提议,那里有着大量的孩子,我们是不是设个粥铺,给这些孩子施舍一碗粥什么的?”陈娟想了想说道。车上的人都是用一种怜悯的态度看着周围的人,这就是平阳大范围的环境气氛了,人可以没有任何底线,却一定要有一颗怜悯的心,这是李阳一再要求的,所以无论多么自私多么刻薄的人,在面对弱势群体的时候,那一颗怜悯的心都是在的。褚剑方的夫人裴花铃点点头说道:“娟子这个提议不错,我同意。”“我们姐妹也同意。”毛人行的姐妹花媳妇也赞成。很快,全车的人都赞成,最后确定,拿出一吨的粮食掺进去点鸡肉丝跟盐,熬粥,只准十二岁以下的孩子来领。等他们准备好后,终于打开了商业兑换。“手里有平阳货币的直接进去买东西,没有货币的来我这里,把你们的商品给我,我估价给你们!”这些人拿什么的都有,这地方粮车卖粮,这些工人哪能都会估价,只能让两三个货郎出身的老商人估价。“小米一块四一斤,大米一块,面粉一块二,土豆八毛,白菜一块五.。”他们这定的价格基本是平阳市价的三倍,在这地方价格还算公道。“这玉扳指是好东西,我给你四十块,其他的都拿走,都是赝品!”“黄金三两八钱二,看见没高高的我给你算个整三十六块。”三个货郎面前排队的人拿着手里的东西凑上前来,一个个都想换点吃的。“一边呆着去!豆浆机你当宝贝!”“平阳商人又不是第一次来,什么值钱什么不值钱你不知道么,这一堆打火机就值五块钱,换就换,不换赶紧让开,后面的人等着呢。”辆车前,一个男子拿着一个口袋嚷嚷道:“十斤大米,十斤土豆,二斤猪肉,再来半斤盐,这是四十块钱!”“五斤面粉,半斤猪肉,一棵白菜,老子要给儿子包饺子!”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热闹,商队带来的钱财本就不多,这么一直兑换是不够的,不过前面兑换的转手就买了粮食,再把钱送回来,一直循环使用,足够了。裴花铃带着工头赶着一车吃食,上面白面猪肉都是敞开了放着的,走到一个团长跟前,说道:“这位长官,兄弟们不能白帮我们维持秩序,这里有些米面猪肉,拿回去给弟兄们包顿饺子吃,也算是我们一点心意。”这种小恩小惠,谁人不懂?也不用多,表示一下就够,他们能过来维持秩序就是得到上面的指派,就是不给一点东西,他们也得尽职尽责,但是给了这一车,就能让他们干活更起劲。那个上校拱拱手说道:“夫人太客气。”这个上校也是个敞亮官员,一抬手大喊道:“弟兄们手眼都机灵这点,褚夫人赏了我们米面猪肉,忙完今天,晚上吃饺子!”所有维持秩序的官兵都是杂乱的喊着:“谢褚夫人赏!”这时几个工人把熬好的粥端了出来,用铁勺敲着铁锅,说道:“孩子们听好了!十二岁一下的孩子都可以过来领一碗粥喝!这是平阳贵人赏的!都快来啊。”乌泱泱又排出一条队伍来,一个个脏兮兮面色饥黄的孩子们端着黑漆漆的碗瞬间拍出一条望不见尾巴的长龙,维持秩序的士兵把那些浑水摸鱼的成年人一脚踹出去,一个士兵看着一个女孩说道:“蹲低点,要不不像十二岁!”这一场面尽收在司令部看台上的张光年眼底,张光年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