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成泽是一个年级只有二十四岁的年轻人,别看他年纪轻轻,却已经是东北总临时驻军的头头了,一个加强团,三千多人的部队都归他指挥。他不仅是当初短训班的一员,还是当初校内足球队,李阳的火鸟队的一员,当初以中尉的军衔进入短训班,经历过一连串的战斗,他终于也成长到了独当一面的程度了。但是此时,他却不得不皱着眉头,他站在山坡上,看着十公里以外的东北总,漆黑如墨的天空,打的到处都是火光,着该死的敌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但是看着成群结队的难民,他无法坐视不理,原本以为只要接应了陈桐的部队,他就算是完成任务,但是看着外面的场面,他就知道,很有可能要打一仗。他们这一批跟随李阳最早的人,都是对人命看的十分重视,不可能坐视这些想逃向平阳的人没了下场。无论敌人是谁,他们都要打一打。他们在距离东北总东门十公里的位置,开始修筑建议的防线,放民众过去。但是人实在太多了,从前半夜枪声响起开始,到现在已经是白天了,逃出来的人还是有,而且越来越多,估计是原本没想逃的人看越来越多的人逃出来,他们也就跟过来了。火车只有两辆,就算是印度式搭乘火车方式也装不了多少,除了一开始的几万人坐着火车离去后,难民们开始在公路上向平阳行进,鲍成泽告诉他们,只要抵达西宁县,基本上就安全了,因为坐火车回去的陈桐,已经将这个消息带回去了。而他鲍成泽的任务就是死死地挡在这里。但是当鲍成泽绷紧的神经在一夜过后有一些松动的时候,敌人来了。大量的敌人撵着最后一批逃难的民众跟已经崩溃的东北总的士兵们,进入了站在山坡上观战的鲍成泽视线内。“通知部队!准备作战!”他手下有四个步兵营,一个轻炮营的兵力,希望能撑上一阵子吧。敌人大约四百多人的步兵,兴致勃勃的看着前方正在大开口子,不断的放民众跟那些在东门挡了他们六个小时后溃退的士兵过去,这个营长大手一挥说道:“弟兄们,紧紧跟上,混在那些贱民的队伍里,跟他们打!”狄家军的编制,一千人为一个营,上面是团长、旅长、师长这类的官职,但是却没有真正的营以上的编制,营以上的军官基本都是有一个头衔,带着一个直属营,等战事临时任命。这样能让狄柏英牢牢的控制住他手下的部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拥兵自重。这一次偷袭东北总,只有胡宝栓一个师长,以及跟燕双月同级的几个团长而已。实际上,各营营长都有很大的独立权,一旦开战,尤其是这种混战,一个个都是争功到了极致。负责阵地的营长在最前线看着敌人混入了人群,大锤了一下战壕的边缘,大骂道:“一帮该死的畜生!非要用这种打法,除了这样,你们就不会打仗了么?就冲你们这么干,我就知道,这一定是一个残酷到了极致的势力!”鲍成泽看的更清楚,他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虽然很不愿意,但这是涅槃军的规矩,一旦遇到这样的敌人,为了保证军人的性命,以及更多人的性命,就只能痛下杀手了。这不是凶残,只是为了更多人能活下来。那个营长已经高举起了双手,撕心裂肺的喊道:“打!”敌人混杂在逃难的民众中已经来到了阵地前两百米的地方,再不打,他们就完了!随着五六半自动步枪的子弹响成一片,混杂在一起的人群一片一片的倒下。“为什么要开枪啊!”一个妇女看着自己的丈夫中枪倒地,她撕心裂肺的喊道,他根本没看见躲在他身后的一个持枪的混蛋趴在了地上。但是那个击毙她丈夫的老兵冷酷无情的又开出第二枪,,直接击穿了她的天灵盖,然后紧跟着第三枪,击杀了她倒下后,露出来的真正敌人。看着人群中大量倒下的平民,原本有一些犹豫的机枪手端起固定好的重机枪,开始疯狂的扫射。“啊!!!该死的畜生!”阵地外,足有一千多人被近乎屠杀的方式全部杀掉了,那四百多躲在人群中的敌人也都肝胆俱裂的不要命的从地上爬起来,往回跑。“狙击手!”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无数愤怒的排长都怒吼着自己队里那些端着狙击步枪的士兵,他们都是端着枪跃出战壕,半跪着瞄准那些逃跑的敌人。四百多人,只逃走五十几个,这五十几个都被狙击手打掉了。看着面前一下子平静的涅槃军,都是一个个没有胜利的喜悦,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敌人,而是因为他们做了一件让他们的良心受到谴责的事情。李阳的种种决定或许会让很多人死于非命,但那是李阳的抉择,跟他们无关,但是现在呢,是他们亲手击杀了这些原本手无寸铁,而且还是相信他们辽中军人的普通百姓!鲍成泽没时间理会前线官兵的想法,他看见在败兵的裹挟中的张光年,他赶紧走过去。张光年一身上将的装束此时已经到处是破裂的口子,大腿上绑着厚厚的绷带,浑身都是烟熏火燎的,这番形象根本不是做作,因为他是张光年,根本不需要。“张司令,卑职涅槃军驻东北总基地指挥官鲍成泽,敢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牲口一样的敌人是哪里来的?”张光年接过鲍成泽手下递过来的水壶,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水,才喘过气来说道:“他们自称狄家军,是林口市那边来的,据说他们号称有八万人,具体多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偷袭东北总的人至少两万,而且因为有慕容佳信那个混蛋在其中推波助澜,至少有一万人的东北总的军队加入了他们,因为乱起,我只能在东门集结部队,最后也不过收拢了五千余官兵,打到现在,不断有士兵承受不住跟在民众中早早的撤了下来。我抗了一晚,实在扛不住了。”鲍成泽看着跟着张光年撤下来的官兵不足二百,他们确实已经尽力了,鲍成泽相信,要没有张光年在,这些勇士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全部战死在东门,争取放更多的民众出城。鲍成泽有过统计,大约有二十万以上的民众从东北总里逃出来,但是东北总仍然有至少二百万人还留在里面,他们都被狄家军占领了。“成泽!他们来了!”就在鲍成泽想跟张光年多问一些的时候,参谋长喊了起来,鲍成泽连忙上了山坡,张光年也挣脱了搀扶,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他们看见大量的部队成散兵线的在几公里外出现,他们正在不断地散开,越来越散的向前前进,放眼望去,不下三千人。他们在距离涅槃军前线最多不过一千五百米的地方,两个有山坡遮挡的小洼地开始修筑工事。“这是要打啊,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跟我们涅槃军开战的准备了,他们早就知道我们的存在,甚至知道我们的强大,但是仍然毫不畏惧,我实在不知道这个狄家军的统帅是怎么想的,但是至少我知道一点,这一仗无可避免了!”鲍成泽脱下自己的军官服跟披风,放在山坡上,说道:“我去前线指挥,指挥炮兵和居中调度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参谋长,我们虽然搭伙时间不长,但我受益良多。”鲍成泽说完,从警卫手里结果自己的五六半,看着这个三十几岁的参谋长凝重的点着头,他就对张光年说道:“张司令,你下去吧,很抱歉,火车已经没有了,你要自己步行回去了,但我想很快就会有部队上来的,你不会走太久的,不要留下来,这里的人你指挥不动,你的存在将是我们未来合法夺回东北总的凭证。”张光年黯然的点了点头,他原本想将东北总平平安安的交给辽中,换得他一生富贵,他知道,夫人商团来,就是让他知道褚剑方在平阳过得很滋润,他张光年的未来,怎么也比褚剑方光明。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他一无所有了。难道过早的裁军,减轻财政压力,换取更多的粮食给民众发下去,他做错了么?鲍成泽到了前线,说道:“让一个不怕死的人,把这两样东西送过去。”一把刺刀,一根棍子。“告诉他们,选择刺刀,就是跟我们辽中不死不休,选择棍子,就马上退兵回东北总,不的越过此地一步,一切事宜,等日后再交涉。”在狄家军,此时已经聚集了超过万人了,胡宝栓看着桀骜不驯的涅槃军的这个下士,再看看那两件东西,大怒道:“交涉个屁!把他砍了!让人送回去!这就是我们的答案!”“如果你把我砍了,我的家人将荣光万丈,而你,我们司令承诺,将来一定拿你的脑袋祭旗!”这个下士不卑不亢的说完,突然话锋一转,突然大喝:“跟我们刚击溃五百万恶魔的涅槃军全面开战!谁给你的勇气!!!”说完,一副傲然等死的样子!这番话却让胡宝栓跟在在场的营团长们都为之一愣。这一仗或许真的不是那么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