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眼睛微微一缩,何恒看着眼前的青年,面色有些肃穆:“见过道友,本座长白山黑山老妖!”“噢,道友居然是妖族?”庄周似是有些讶异。手机端扫视着他,何恒道:“妖与人本是同为生灵之一,难道道友对妖族有偏见,不过你似乎也可以算得……妖!”“道友是说这样吗?”庄周淡淡一笑,手竟忽然出现了只五彩斑斓的蝴蝶,迎风展起双翅,飘然飞翔。“这只蝴蝶是我做梦的时候出现在我的梦的,后醒来之后它亦出现在我身,我一直无法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人还是这蝴蝶,当初是蝴蝶入了人的梦,还是人入了蝴蝶的梦,这世界究竟是人的世界还是蝴蝶的世界。”似自语似询问之,庄周食指轻轻一点,冰冷黑暗的北极之地顿时被一只巨大而斑斓的蝴蝶笼罩,莹莹光芒驱散了一切漆黑。何恒则是在思忖,他在思考庄周那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人入了蝴蝶的梦,还是蝴蝶入的梦,或者无论是人还是蝴蝶,都不过是一场梦。片刻之后他给出了答案。“无论是蝴蝶还是人都是你,他们的梦也都是你的梦,没有谁进入谁的想法,所以你这个问题本身是错误。”庄周有些怪:“两个不同的生灵为什么会都是一个人呢?”“道通为一,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物无非彼,物无非是,彼出于是,是亦因彼。物我、齐是非、齐生死、齐贵贱,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以有待入无待,我之相众生之相也。”“没想到道友竟如此明白庄周齐物之道,幸哉幸哉!”庄周大笑道。“道末始封,以道观物,以心观道,万千大道,殊途同归。”何恒漠然诵道。庄周点了点头,随即瞥了眼幽幽海水,道:“道友此次可是为了鲲鹏而来?”何恒点了点头:“不错,鲲鹏是妖族顶尖的大妖,本座有一件大事要谋划,需要助力,所以特来找他。”庄周叹道:“以道友之能力都需要助力,想必欲行之事非同小可,鲲鹏固然是天下顶尖的大妖,但始终不曾入天仙,在此事恐怕也增添不了几分战力,道友何必拖他入火坑,不能给他一线生机?”何恒冷冷反问道:“虽是初识,但本座也曾耳闻道友当初丧妻做歌的事情,相伴多年的妻子去世都可以高歌的你,今天为何会为鲲鹏产生怜悯?”庄周哈哈一笑:“想不到道友也听说过此事,不过这两件事恐怕不能混为一谈。我那贱内不过一凡夫俗子,更是有眼无珠,嫁了我这废物,她之一生尽是悲苦,生时所住不过是破烂的草屋,而死后却是自由自在,融入这广袤的天地四极,居处以日月星辰为点缀,之生前何其大幸,如何不应该为她高兴?而这鲲鹏却是不同……”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友可知我曾写过一篇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鲲鹏乃是洪荒异种,古往今来只有一头,修行无数岁月,若是轻易陨落,实在可惜。”“道友此言差矣,你之齐物之道不是意思为天地万物皆为一体,彼此平等,何来你妻不如鲲鹏之说?更何况鲲鹏随我此去未必不是福,他自己更未必不情愿。”何恒淡淡道。庄周道:“你为何觉得鲲鹏会乐意随你去?”“他为什么会不乐意?”何恒反问道。庄周忽然一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与道友的对话倒是让我想起了当初和惠施的对话了,人生真是玄妙。”何恒道:“道友天性豁达,唯求逍遥自在,何必与本座争辩,你说服不了本座,仿佛本座也影响不了你的意志般。”庄周叹道:“世间纷乱,逆流而终究不可长久,道友何必执着,如我这般纵情四海,遍游寰宇,不好吗?”看了眼他,何恒叹道:“道友能够如此自由自在乃是因为你乃天下绝顶的圣人,人间少有的强者,世能够束缚你的事物实在太少,但对于普通的苍生而言,生存都是最大的问题,如何纵情高歌?唯有让天地苍生真正达到平等,才能人人做到道友这般,为此,本座绝不放弃!”听完何恒之言,庄周沉默许久,才叹道:“道友大义,我不如也。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望保重,期翼来日还能如今日这般与道友长谈心大道。”说完之后,他化为一只斑斓的蝴蝶,飞向天宇,消失无边,没有留下任何。“好一个庄周,心境不滞于外物,合于无穷,这等境界,若是可以到大天去,纯阳之关绝对阻拦不了他的脚步,只是可惜了……”看着那虚空,何恒渭然一叹。然后他终于看向那幽深的北海,那里栖息着一头庞然巨物,乃是他这番的真正的目标。洪荒异兽,鲲鹏。一头之西王母更为古老且强大的妖魔。缓步走北海空,何恒俯瞰之下,幽暗深邃的海底,一头庞然的巨鱼沉睡着,周身散发出惊天凶威,苍莽而狂暴。在这时,似是感受到自身的危机,巨鱼猛然惊醒,身躯窜动间,激起滔天巨浪,遮天盖地,整个北冥都为之颤动。“鲲!”淡淡吐出巨鱼的名字,何恒伸出右掌,法力卷出,化为一道太极图案,瞬间笼罩了整个北冥之海。“吽!”凶猛的嘶吼声震动寰宇,鲲鱼张开充满狂暴意志的双眼,霍然跃出北冥,迎风化为巨大的鹏鸟。但这这时,太极图案浮现,包裹着他的巨大身躯,强横力量硬生生把他按下海底,重新化为鲲鱼。此刻的鲲鹏终于只漫长的沉睡之彻底苏醒,恢复了思维,不复刚刚的狂暴。一双冷漠的巨眼自水底透过幽邃,凝视方,看见了何恒,于是低声喝问道:“你是谁,为何犯我北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