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三百年的时间过去,人们纷沓而来,络绎不绝,想要获悉神王证道成功的去向。然而,无人知晓。有人说,神王证道成功后,已经远去。也有人说,神王虽然证道成功,却遭遇重创,如今在养伤。三百年过后的现在,一名长相酷似神王的中年男子回到这里,跪倒在山间前,泪流满面的大哭。整整三天三夜,无人知晓缘由。直到第四天,眼眶里流出了血丝,他仰天咆哮,悲恸不已,在地面上留下了一行大字“只求你们轮回中归来”。第五天过后,无人再见到那名中年男子,镇子上的神王道台也被毁了。自此以后,人间流传着属于神王的故事,却无人再见到神王。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当李逸从梦境中清醒过来,手中的符笔已经恢复如往,他微微张口,静立于此,心中波澜滔天,久久无法平静。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双手,体内的气海不自觉的运转,血液翻滚,内心莫名而窒息。很久很久后,李逸才开始平静下来,他想起了第二次遭遇重创时,所见到的梦境,回到四年前的大凉山。同样,也有这样的一枚黄金古镜。夜,更深了。凄凄冷风吹来,寒意渗人。李逸静立在山间前,一声声的轻叹回荡着,良久,他朝着山间行了一个大礼。呜呜!突然,悲戚的哭声幽幽回荡,声声入耳,又如灵魂的曲调在起伏,悲然之意渗透而来。不自觉中,李逸仿佛回到了五千年那一场大战中。山间,樵夫老人的身影渐渐浮现,哭声正是从他那里传来的。李逸轻叹:“神王的后裔。”樵夫止住了哭声,浑浑噩噩,仿如从梦中清醒,他紧盯着李逸:“年轻人,你也是在来寻找神王烙印的吗?”李逸回答:“不是。”樵夫愕然:“莫要寻找什么神王烙印了,那只是一个传说。”李逸看着他:“前辈,当真不认识我了吗?”樵夫皱眉:“你是谁?”不等李逸说话,下一刻,他又变得浑噩了起来,褶皱的脸孔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呜呜!樵夫大哭,步伐跌跌撞撞的踏入山间,口中不断的呼喊着“先祖”二字。良久过后,李逸又是一声轻叹,将伏笔放置入乾坤袋,转身便离开这里。复苏如来神笔后,他看见了所有的真相,惨死的不仅仅是那名年轻的神王,还有一名强大的黑剑士。虽然不知道,其身份,但终归是一脉,故此他觉得这很有可能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两个时辰的来回,李逸带来了黑色的巨剑。天蒙蒙的一片,浅薄的月光轻轻洒落下来,如同轻纱般披在整个大地之上。山间依旧昏沉,茂密的树枝遮住了所有的一切,李逸紧握着黑色的巨剑,小心翼翼的朝着深处走去。时间过去半个时辰,终于,再次来到了金乌鼎的沉淀之地,止住步伐后,呼吸开始急促了,神情也愈发的紧张。神王陨落后,心中有怨,其妻子踏入这里,与铁树融合,也留下了大恨。老瞎子曾经说过,越强大的存在,惨死于非,心中的怨恨越强烈,久而久之便会形成一种独特的生命体。按照他们的说法,这种生命体为怨灵,鬼魂。若强者惨死的地方,具备汲取天地精华的大气势,那么怨灵很有可能会另类成长,演化成为一种大凶。在过去的历史记载中,但凡有大凶诞生的地方,都将血流成河,染尽天穹。“这位神王与黑剑士交好,应该不会伤害黑剑士。”李逸干咳一声。“现在,我该怎么办?”“神游太虚?”昏沉的山间,李逸静立了很久,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从紧张变得更加紧张了。突然,樵夫的身影再次出现,那株妖红的小树也一闪而没,李逸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黑色巨剑。“大哥,你快走。”“我不甘心。”“夫君……”虚无缥缈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山间,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出来,冰冷冷的,令人窒息。“前辈。”李逸毛骨悚然,汗毛倒竖,忍不住喊了一声。“我不甘心!”“你们不得好死。”“杀!杀!杀光他们。”“呜呜,夫君。”“先祖。”悲戚的声音浮浮沉沉,断断续续,幽冷,寂静,渗人心神,无形中夹带着一股莫名的气息。李逸手中一抖,黑色的巨剑几乎脱手而出,他想要转身逃离这里,但此时,他惊悚的发现,自身竟无法动弹了,被一股气息笼罩着。仅此一瞬间,似有无数道神识扫过自己,他有一种感觉,仿佛被脱光光看了个通透。身子僵硬,神情发呆,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压了下来。“前辈?你要是不喜欢我在这里,要不放我走吧!”李逸几乎要哭了,冰冷冷的气息渗透他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再加上,那种诡异的感觉,越想心底越发毛。这可怕的一幕,整整持续了好几个时辰,当黎明降临,温和的阳光洒落下来,禁锢的感觉消散了,山脉间恢复往常,只是那种幽冷的气息依旧蔓延着。几个踉跄过后,李逸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门院前,白羽见到他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一脸的莫名之意。一连三天的时间过去,安详的小镇迎来了好几拨人马,大多数皆为年轻人,一个个衣着非凡,来历惊人。而在这短暂的三天里,李逸一直徘徊在山间,最终,他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只要他握着黑色巨剑踏入这里,无论山间出现什么样的诡异,他都可以安然无恙。得出结论的那一刻,李逸无声无息的笑了。神王的怨气,其妻子的大恨,五千年下来,这里早已化作凶地,一般的修者踏入这里,绝对是九死一生。唯独他是个例外。而这一切,对于李逸而言,更是一张强大的底牌。第四天黎明降临,他从山间走出来,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第五天过后,镇子外,又来了一群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