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浩总算找到了摆脱杨芊芊这个跟班的好办。那就是每碰到一个认识的老师就把杨芊芊丢给人家……袁雯雯哭笑不得：“她下个月就要回校准备毕业典礼了。你就不能抽点时间亲自教教她吗？”“什么，下个月她要回京城电影学院？”苏浩无奈的拍了拍脑门。他本以为下个月他去京城跟进后期可以躲开杨芊芊一阵子，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是要泡汤了。杨芊芊也是后知后觉。在飞往京城的飞机上，杨芊芊试探着问道：“苏老师，你不是讨厌我啊？”“怎么可能？”苏浩：“你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没有嘛？那估计是我想多了了。”杨芊芊：“东南艺校跟京城电影学院的老师许多观点都挺不一样的。兼听则明。我这一个月获益颇丰呢。谢谢苏老师你给我介绍那么多老师。”苏浩哭笑不得，心说这丫头还真是单纯。“你这趟去京城就参加一个毕业典礼吗？”“基本上就这样。”杨芊芊：“还有些手续啊什么的，估计也就一两天的事情。”苏浩将杨芊芊“放养”了一个多月多少有些愧疚。他说道：“那你跟我一起盯着这部电影的后期吧。”苏浩本以为是他教杨芊芊，但是他显然忽略了杨芊芊是专门学过后期的，也算半个专业人士。这不，苏浩还没开口说几句话呢，杨芊芊就发现了蛛丝马迹：“苏老师，后期你做的也不是很多吧？”“呃……”苏浩讪讪的笑了笑：“我以前后期都是一股脑丢给孔总。”苏浩冲孔心茹挤了挤眼睛。孔心茹会意，忙岔开话题：“技术人员已经调试好设备了，我们去看看吧。”剪辑师还在路上，苏浩上手试着剪了几段。别说，效果还不错。“孔总，怎么样，我剪的这段有那么点专业剪辑师剪出来的意思吗？”孔心茹点点头：“不错！苏总你最近专门学了剪辑？”“哈哈。没有。陪雯雯剪了那么多次，看也看会了。芊芊，你不也学过剪辑吗？要不要来试一下？”杨芊芊摆摆手：“我也就理论学的精，实操完全不行的。”“试试嘛，闲着也是闲着。”杨芊芊上手剪了两段，苏浩立刻明白她说的话并不是在谦虚。苏浩嘴角抽了抽，将进度条往后拉了一点，提醒道：“你这过渡的是不是太生硬了？”“啊？这样不行吗？我不太懂怎么弄这个。就刚刚看你好像是这么弄的。”孔心茹也愣住了。刚刚听到杨芊芊指出苏浩的多处问题，孔心茹还以为她是苏浩请来协助做后期的呢。正巧正牌剪辑师这会儿来到剪辑室看到这一段，他表情古怪，尴尬的目光仿佛在说：“你们怎么让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坐工位上乱玩？”杨芊芊很有自知之明的起身让出了座椅：“老师您坐。”担心这个“熊孩子”把视频弄坏了，他检查了一下，正好看到苏浩剪辑的那一段。“这是袁导初剪的嘛？怎么就剪了这一小段。”苏浩含笑回道：“是我刚刚等你随手剪的。老师还行吗？”“很好啊，完全没问题。”剪辑老师问道：“要不你帮我初剪，我来精剪，这样两三天就可以完成了。”“行，反正我这趟来京城就是干这个事的。”两人坐在工位上忙开了。杨芊芊蹑手蹑脚站在一旁。剪辑老师回头瞥了一眼问道：“苏总，这是你家亲戚？”“哈哈哈哈。”苏浩含笑回道：“她是袁导的徒弟。”“是吗？”听到袁雯雯的名字，剪辑老师立刻上心了。他问道：“你要学剪辑吗？坐旁边看着吧。”杨芊芊受宠若惊。“谢谢老师。”苏浩一边工作一边说道：“老师，她可是上过几年专业课的。就是完全没实际操作的经验。”“剪辑其实就是个经验活。”老师的话多少有点打击人：“任何一个导演只要愿意学，都能看会。只有外行才需要学那些专业课。”“是啊！”苏浩说道：“导演的专业课简直无所不包。只要学好了不管是当编剧还是剪辑、后期或者别的什么都跟玩似的。”“对！所以我从在学校的时候开始就特佩服导演专业的学生。”杨芊芊想要说我就是导演专业的，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苏浩瞥了她一眼，问道：“看会了吗？”“啊？”苏浩：“你来试试吧。注意一下两个镜头切换的地方就行了。像是镜头怎么转换，蒙太奇什么的你科班出身应该都懂。”杨芊芊有些犹豫：“真的可以吗？”苏浩点点头：“试试。”杨芊芊坐到苏浩的工位上，试着剪了几个镜头。虽然两个镜头切换的地方还有些粗糙，但是镜头语言的运用、蒙太奇的运用都非常专业。刚刚还担心她弄坏电脑的剪辑老师眼前一亮，问道：“你是导演专业的？”杨芊芊怯怯的点点头：“嗯。京城电影学院2017届导演班。”剪辑老师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怎么不早说。来，看好了，两个镜头切换的地方你可以先接上，根据光影、音轨……”得知杨芊芊是导演，剪辑老师立刻手把手教起她来。杨芊芊受宠若惊。趁着剪辑老师上厕所的时间，杨芊芊问道：“苏老师，为什么剪辑老师突然对我那么热情，我心里发毛。”“哈哈。”苏浩：“因为你是导演专业的啊。剪辑专业是电影学院里最草根的专业之一。导演专业则是学院的‘贵族’专业。你在学校里没这种感觉吗？”杨芊芊尴尬的挠了挠头：“我经常上其他专业的专业课。有的人以为我是编剧专业、有人以为我是美工专业，所以……”苏浩点点头表示理解。“你以后会发现导演这个头衔的好处。”苏浩：“不止在剧组，在任何场合别人听到这个字眼都会对你高看一等。”杨芊芊：“难怪我舅舅不让我当编剧，坚持要我当导演呢。”“嗯。”苏浩：“虽然说出来有些伤人，但是导演确实比电影行业里的所有专业都高一个头，其中就包括编剧。你舅舅是对的。不过导演也不是最大的。”“最大的是什么？”剪辑老师正好回来，听到这个问题，他笑了：“剧组里最大的当然是制片人和投资人啦！我记得苏总去年还是前年就把魏导踢出了自己的剧组。”苏浩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嗯，没错。再大大不过投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