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秦誉都是不可能看着这两人轻易就在一起的。
秦誉的心情不好也罢,慕流苏的心情更是不好,本来弦音就已经为了这事儿不惜让元宗帝替他和她赐婚,以牺牲了他的名声的代价来确保不会让他去南秦那边和亲。
弦音都已经为她做到了这个份上,秦誉竟然还不知让步,南境三年时间的安宁又如何,仍旧抵不过弦音的名声。
思虑如此,慕流苏顿时便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朝着秦誉道:“南秦五皇子今儿所作所为倒是让本将军刮目相看,一个堂堂皇子,难不成还想要强迫人与你和亲不成?”
秦誉脸色一刹便极为难看,他这般的身份,确实是不会沦落到娶一个人还需要强迫的份上儿,可是慕流苏说的这话也未免太过了,他一直以为慕流苏对他不可能真的就那么快的断了与他的情意的,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是无比清楚的认识到,慕流苏对这个荣亲王府的姬二公子确实是心疼到了心尖尖上。
慕流苏却并未顾及秦誉,皓月容颜之上眉眼凌厉宛若兵刃,眸光锁着秦誉,薄唇如刀锋般接着冷嗤道:“至于什么边疆三年安危的话,本将军不是不曾顾及,且五皇子今日怕是有些没有分清主次,那本将军就在这里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如今可不是我们大楚想要和亲,而是你南秦想要用和亲的方式向我大楚议和。”
话说到此,慕流苏不由顿了顿,看着秦誉面容凛冽不见一分玩笑之态:“奉劝五皇子一句,议和就要有议和的态度,若是不愿意,那便疆场之上见分晓便是,五皇子只管记着,只要我慕流苏一日身为大楚将军,你南秦绝无可能在三年之内踏足我大楚一寸土地。”
整个朝阳殿的人面容震撼的看着慕流苏,十足不敢相信这个少年将军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底气十足的话来,南秦军队强劲,这是任何人都知晓得的,若是南秦铁了心的想要攻打大楚的话,大楚估摸着是不好承受的,可是慕流苏就是这么大胆的说出来了。
一直到慕流苏说出方才的那段话,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慕流苏说的一点没错,如今可是他们南秦战败用和亲的方式想来与大楚议和的,他们却是因为长久以来一个心理上的想法,下意识的认为是大楚才是示弱的一方。
南秦既然是以和亲议和的一方,那的确是应该拿出和亲的态度的,如此张狂的一下挑选这个一下挑选那个,还暗中威胁着他们若是不同意和亲之事儿就要对边疆有所动作,委实是嚣张至极。
如果是秦誉的脸色方才还只是难看,那么如今已经是阴沉如墨了,他压根没有想过慕流苏在朝阳殿上,面对一个边境问题的态度竟然会如此强硬,如此直白的告诉他,若是他再坚持不让他与姬弦音得了一纸赐婚,他们就再次在沙场之上兵戎相见?
很好,当真是极好。
元宗帝也没想到慕流苏会如此说出如此决然硬气的一段话来,不过他听着慕流苏的话,又看着气的变了脸色的秦誉,却是觉得异常的解气。
方才秦誉开口打断他,又暗中威胁说若是不答应他与慕流苏的和亲之事儿的时候,元宗帝心中就已经带了说不出的火气,只是他身为大楚陛下,总归不能太过意气行事,即便这事已经让得他对南秦颇为不满,也是不能轻易说出来的。
但是慕流苏就不一样了,她到底不是一国之君,说出这样的话既可以表示出大楚的一个不怕威胁,让南秦长长心客气一点,同时元宗帝也可以扮做一个白脸,好生安抚一顿南秦,不至于让大楚损了面子,也不至于让南秦有借口挑事儿。
“行了,流苏小子,如今国交宴本就是两国会晤的事情,既然是来和亲的,那就是两国之间的大喜事儿,主次什么的,南秦使者都是懂规矩的,自己也会注意的,你就别为了有些小事儿和人家堂堂皇子闹得不愉快了。”
元宗帝露出一个几分狡猾的笑意,不轻不重的斥了慕流苏几句,然而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与其说元宗帝是在斥责慕流苏,还不如说元宗帝这是在借着慕流苏方才的话讽刺南秦的不懂规矩。
元宗帝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又转头看向秦誉,好言好语的安慰道:“五皇子你与流苏这小子也是打过交道对的,这小子性子狂妄了些许,你也别放在心上,不过大楚的规矩确实如此,晚宴之上首先朕得给了国交宴比试头筹的赏赐才行,既然人家两个人情投意合,也是真心求了朕,朕自然也是没法子拒绝的。”
说罢,元宗帝又颇为像样子的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南秦与大楚的这门亲事儿,怕是还是贵国的三皇子和主动愿意出嫁的沈家千金最为合适了,至于端妃的意愿,朕倒是以为算不得什么,毕竟要去和亲的人并非朕的爱妃,而是沈家小姐。不知五皇子觉得如何?”
秦誉脸色寒凉,如今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次不仅仅是慕流苏铁了心的想要和姬弦音定下亲事儿,这个元宗帝其实也是极为有脑子的,显然也是知晓慕流苏这般的少年将才不可缺失,所以才丝毫不在意他言语之中诱惑力十足的条件,甚至不惜让慕流苏和一个亲王嫡子定下亲事儿,只为让她留在大楚境内不去南秦和亲。
秦誉眉眼也是冷了三分,若是可以,他其实想要提出更加丰厚的筹码想要拿下慕流苏与他的和亲之事儿,但是如今已经不是元宗帝这边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慕流苏不愿意与他回了南秦,她那样的性子,素来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若是他真的用强制手段上强迫了慕流苏,他丝毫不怀疑慕流苏会拼死也要一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