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病来着?”金婆婆好奇的问。“树癫之症,患病者通体皮肤癫狂的长出犹如树皮和树枝一样的疣赘,乍一看就跟棵树一样,其实这些树皮和树枝是皮肤的赘生物,不过让我奇怪的是怎么看着真跟树一样,还有苞芽和虫蛀的洞,真是太奇怪了。”我说。说完我就想伸手去摸一下来确定自己的判断,但还没碰着就被阿花推开了,她马上扯上被子把她父亲给盖上了,还挥着柴刀指着我叫道:“你们外乡人管什么闲事,快给我走!”“我是医生能给你爸治病。”我说。“快滚!你一个小孩子能给我阿爸看好病?!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村妇阿花尖声叫道。“我不收钱,出了事我一命抵一命!”我一字一顿道。村妇阿花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接着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放下了柴刀问:“真的?”“比真金还要真。”我说。“那……那你有什么目的?”阿花仍是不相信。“悬壶济世!”我朗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一说完这四个字我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自豪感,腰板也挺直了。阿花低着头沉默了,眉头时而皱起时而又舒展,她似乎在做剧烈的思想挣扎,过了好一会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说:“我们村是一个封闭的村子,建在大山的后头,甚至都不在地图上,外面的人一般不会来我们这,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我想了想脑子里突然浮现了老和尚的话,于是清了清嗓子说:“一切皆是缘。”华若兰抿嘴偷笑了下,说:“其实我们是遇上暴雨到山上躲雨,后来发现这里有个村子,所以就过来看看喽。”阿花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大嫂,你们村子为什么会在这大山的后面啊?几乎与世隔绝了,很少有村落会修建在这种地方。”金婆婆问。“听长辈们说很久以前我们村也在外头,说是在大理洱海边,唐朝的时候战乱,一小批人逃难逃到了大山里,看这里与世隔绝环境也不错,又能躲过战乱,就在这里落地生根了,一直繁衍至今,虽然很不方便,但我们靠山吃饭,翻过山头又是澜沧江,还算衣食无忧吧,可惜经过这么多年现在越来越衰败了,自从村子里有了这个病以后,整个村子算是彻底完了,我家就有两个这样的病人,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女儿珠珠。”阿花说着说着就抹起了泪。“唐朝的时候洱海战乱?那你们应该是南诏国的后裔了。”金婆婆点了点头说。“大嫂,村里还有多少这样的病人?”我皱眉问道。“还有十七八个吧,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像是会传染一样。”阿花说着就哽咽了起来。华若兰一听马上捂上了口鼻,金婆婆摇了摇头说:“这病不会传染,不然大嫂和他丈夫就不会安然无恙了,这病是其他原因造成的。”“那又是些什么人得了病呢?为什么你们说是树精作怪?”我好奇的问。“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得了这种病,老人、年轻人、小孩都有,全身都长了树皮树枝,能不是树精作怪吗?哪有人会生这种病,我们怕是树精作怪所以就把村子里的树都给砍了。”阿花说。原来村子里没有一棵好树是怎么回事。“阿花……够了,不要再说了,树精神出鬼没万一被它听到了……得罪了它你也染上就麻烦了,还是赶紧让这些人走吧,快,我不想看到他们!”床上的老头情绪激动的叫着。阿花把我们带到了外面,金婆婆扶起门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一边折腾着门一边听我们说话。“山上那间木屋……。”华若兰好奇的问。“一来是等死,二来是供奉树精,让它知道我们的诚意不要在害我们了,绝大多数都是自愿去的。”阿花抹泪说。“大嫂,刚才看你拿着柴刀想干嘛?”我好奇的问道。“我阿爸让我把柴刀给他磨快了,说自己好带上山,要跟树精拼命,实在不行还可以拿来自尽,我不会让他上山的,我怕不顺着他的意思他一激动……所以就暂时磨磨刀先哄着他了。”阿花抹着泪说。难怪她磨个刀也哭成泪人了,原来是心里难过。我们听了唏嘘不已,现在老头情绪激动强行给他看病肯定会刺激他,还是等他情绪稳定了再说,再说我对这树癫之症还没有完全确诊,刚才只是乍一看脑子里外经病症突然闪过,所以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那古怪的虫洞和苞芽又是怎么产生的?按理说这种树皮一样的赘生物不可能真跟树一样长出苞芽和虫洞,这太诡异了,需要仔细的琢磨琢磨,才能真正确诊和治疗,也不急于一时。我正想着突然听到了王猛的声音从半山腰悠远的传来,远远看去只见王猛在半山腰朝这边疯跑,一边跑还一边挥手大叫,不过距离太远不知道他叫了些什么,看样子好像很紧急。我们赶紧迎到了村口去,王猛几乎是片刻不停的就狂奔了过来,等他跑到的时候都累的直喘,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我赶紧问道。王猛浑身湿漉漉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半天才把气顺过来,说:“阿……阿洛回来了!”“什么?!”我和华若兰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叫道。“是真的啊,我刚才和唐莺一起去河里抓鱼,打算晚上吃烤鱼,我们抓了好多鱼正准备上岸,却远远看到水面上有人在漂,我和唐莺以为是昨晚暴雨死了人漂下来了,吓得赶紧上了岸,可上岸没走几步我突然产生了好奇,于是回头看了眼,这一看我顿时吃了一惊,那死尸漂近了我才看清楚居然是阿洛……。”王猛急道。“阿洛死了?!”我惊的一抖打断了王猛的话。“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他没死,是我以为他是死尸啊,等我把他捞上来才发现他只是昏迷了,现在就在木屋里呢,还昏迷不醒,好像受了重伤,我这不是跑来喊你去救阿洛吗?”王猛终于把话说全了。我也来不及细想马上就要跟王猛往回跑,华若兰也马上跟来了,可我跑了几步才发现金婆婆还没跟上来,回头一看金婆婆站那一动不动神色古怪。“金姐我们赶紧回去啊,阿洛受了重伤啊!”我急道。金婆婆这才走了过来嘀咕道:“怎么有这么巧的事?”“金姐,现在先别管是不是巧合了,先去看看阿洛要紧。”我说。金婆婆点了点头就和我们一起赶回去了,我们回了木屋看到阿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似乎还有点神志不清的在梦呓,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还……还我阿娘来,阿娘。”唐莺这会正在床边照顾阿洛,小安坐在床尾呆呆的看着阿洛,这还是他醒着的时候最安静的一次。金婆婆过去给阿洛搭了个脉,搭完脉后才松了口气白了王猛一眼说:“你这臭小子真是被你气死了,一会死尸一会重病,阿洛只是身子虚发烧了,他有可能在河里漂几天了。”“他不是被黑衣人抓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河里了?”华若兰好奇道。“这得等他醒才知道了。”金婆婆说。“呀。”小安突然指着阿洛叫道,一看原来是阿洛微微睁开了眼睛,我们赶紧围了过去。阿洛环视了我们一眼,最后看着金婆婆说:“金姐……黑衣人拿……拿走了……痋虫谱和痋虫笛。”阿洛说完就又昏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