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按照老板娘说的,走了不远,果然看见了石人河,石人河不宽,充其量只是一条小河,河水浑浊,河岸两边都是油腻腻的绿藻。这个时候来看,河并不深,但是河下面应该有不少碎玻璃和裸露的铁制品,贸然下河也会很危险。这么脏的河水,应该也不会有人下河去洗澡才对。陆冬顺着河向前走,果然,就看见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神庙,神庙外面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前方危险,请谨慎进入。”后面神庙的墙壁上还用喷漆赫然喷着两个大字:危房。神庙的外部用一条绳子拦住了,这庙确实破得不像样子,庙的房顶塌了一大半,庙里全是碎砖瓦砾,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顺着庙看进去,深处却是有一个石像,但已经碎裂了,大部分的石头都已经散落,只留下下半身两条腿,还有底座,若不是之前老板娘说过,还真是分辨不出来里面供奉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陆冬左转转,右转转,看不出来什么稀奇的,他就往回走,刚走出几步,突然脊背一阵发凉,好像庙里有人在看着自己。陆冬猛地回头,只见那庙里真的有一双莹亮的眼睛,正死死瞪着自己。陆冬心里一紧,那是什么?难道是什么鬼怪在作祟,他正疑问,竟然发现那双眼睛在慢慢靠近自己,陆冬连退了两步,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在地。这时候他发现,从庙里走出来一只黑色的猫,它瞪着陆冬,裂开嘴,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然后呲牙跑开了。猫,原来只是一只猫。陆冬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天色有些暗了,陆冬就顺着河往回走,走了几百米,陆冬就看见前面有一家板面馆,这时候他也感觉有些饿,就走进板面馆。面馆老板四十岁出头,很快就端上一碗面给陆冬。面馆里没人,老板就坐在凳子上和陆冬闲聊:“你不是本地人,从哪来的?”“我是从市里来的。”“我看你年纪不大,应该还是个学生吧。”陆冬点点头:“对,今年大一。”“是个大学生啊!”老板眉开眼笑:“我这辈子,就羡慕学习好的,也想考学,但没有那个本事,现在也只能开个面馆,不过你堂堂大学生,干嘛跑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有亲戚?”“没有,本来只是途径,但是公路有肇事,所以只能先来这里住一晚了。”“哦,我确实听说了,公路那边堵得水泄不通,好像有不少人下了公路,到这边石人庄来了,只可惜石人庄再向前的路都不通了,没法绕行,只能等公路通了才能继续前进。”陆冬呼噜下去大半碗面,然后抬起头问老板:“不过你这地方名字也真怪,石人庄,知道的是有个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食人族部落呢。”老板哈哈大笑:“不过你也别说,这个石人庄还真出过不少怪事呢,且不说从河里挖上来的石人,光就说这河,每年也得淹死不少人。”“这么邪乎?这河,难道还有人敢下去游泳?”“你别说,我小时候还差点在这条河里淹死呢!还好当时有人救我,只可惜救我的人死了。”“你是跑去河里玩水了?”陆冬问。“玩水?我哪敢玩,在石人庄里一直有一句老话呢,你知不知道。”“什么老话?”陆冬看着老板,心里一阵恐怖。“一直玩水的话,鬼就会出来。”老板幽幽地说:“再说了,我小时候根本就不会游泳,怎么可能去水里,但是话虽这么说,那么多不可能最终还是成为了可能,我掉进了水里,差点淹死。”老板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说来也邪门,那时候我刚十岁左右,我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我就一直在家和奶奶住在一起,出事的那天已经是冬天了,天气降温了,河面上结了一层冰。晚上,我奶奶照旧出门给她那帮麻友打麻将,我就自己在家里,可以前一样,写完作业就是看电视,那天我电视看到一半,就坐在客厅的破沙发上睡着了,睡醒了一看表,刚好是午夜。这个时候我奶奶还没回来,我一抬头,发现电视已经都是雪花了,什么台都已经没有。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就关了电视往里屋的卧室里走。走到一半,就听见外屋的门吱嘎一声,竟然自己开了,我当时以为是我奶回来了,并没有在意,继续往屋里走,可是走了两步,就发觉不对劲,因为我奶每次回家都是大张旗鼓的,赢了她就一定会给我抱起来,给我一顿亲,说她今晚赢了。可要是输了,她回家就会拿锅碗瓢盆撒气,叮叮当当,我也绝对会被吵醒。可是那天晚上,门开了之后,门外依然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当时就犯了嘀咕,我奶今天这是咋了,还改了性子不成。我就回过头,当时客厅和外屋都没开灯,一片漆黑,我也看不清,只知道门口有人。我就当时就喊了一声:谁啊?但没人回答,我当时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一阵恐惧,你说这大半夜的,有人站着你家门口,不是你自己的家人,还吱声,不说话,哎呀,我现在想想那场景就怕得很。可偏偏那时候我太小了,还不懂啥叫害怕不害怕,或者说那时候我根本就没多想。我又走回到了客厅,我脚踏进客厅的一瞬间,我就感觉一阵冷风,忽地吹了起来,伴随着这阵冷风啪啪几声响,我回过头,发现卧室的窗户竟然开了,我们屋是南北通透的,穿堂风刮得我一阵冷。我就又回了卧室关上了窗户,等我再一回头,就发现有人站着客厅,而且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我就直接打开了卧室的灯,借着卧室的灯光,我终于看清客厅站的两个人,那竟然是我爸和我妈,两个就站在那,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