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向下的楼梯是用石头砌筑而成的,长得很,而制作楼梯的石头看上去好像也是用玉矿的原石,那石阶很坚硬,走上去,就会有一股渗人的寒气从脚心冒上来,贯穿全身。我们一直向下走,那楼梯是螺旋形状的,说实话,没走多久,我就一阵阵目眩,那楼梯实在是古怪,从来就没见过有人会那样修一座楼梯的。整座楼梯是呈现一个锥形,持续向下,阶梯倒是修建的平均,但是整个楼梯就好似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一层一层环绕下去,就好像要将我们所有人都吸进去一般。”苏静怡不由得身体一颤:“楼梯两侧的墙壁虽然没有壁画,但是凹凸不平,看上去仿佛也是组成了什么起催眠作用的图案,我一直避免自己去看墙壁上的图案,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墙壁上的图案带走了意识。我持续向下走,一个阶梯一个阶梯,走到最后我的膝盖都隐隐作痛了,却依然没有走到楼梯的尽头。只是越向下走,头就会越晕,到最后我觉得我已经完全麻木了,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走下这个楼梯。终于,我们见到了楼梯的尽头,楼梯尽头是一扇门,一扇只容得下一个人通过的门。我第一眼看见那扇门,就觉得那门很不寻常,因为那扇门一直在微微颤抖。而那扇门的里面,一直传出来窃窃私语,就仿佛那扇门后面有很多人,正看着我们的到来,正在门口一边偷窥,一边悄悄议论我们。”陆冬心里暗想,这和之前李尧所说的如出一辙,看来李尧并没有撒谎,他当时确实是在现场的,他确实是看着苏静怡他们走进那扇门的。“走在最前面的是刘老板,他推了一下那扇门,却并没有推开,我们几个都面部木讷地站在那里。但是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明镜,只是身体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这个时候,沈暮走过来,她双手颤抖,哆哆嗦嗦地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然后把系在她脖子上的双鱼玉佩放在了门的凹陷上,那双鱼玉佩竟然和门上的凹陷契合的很好,这时候只见那扇门竟然静悄悄地开了。”“之后呢?你们走进去了?”秦凯问。苏静怡点点头:“我们确实走进去了,但我的记忆也仅限于此了,因为走进那扇门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都记不得了,我只知道,当我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到了塔楼的门口,只是当时我发现我的身上和手上都有隐隐的血迹。再仔细一看,我发现我手心的这个地方有一道伤疤,你们看。”苏静怡摊开手心,虽然苏静怡的手心已经全部玉化了,但在她掌心到手腕的部分还是有一条颜色区别于其它部分,一看就是一条伤痕,而那条手掌心里伤痕,看上去像极了是用刀切开的。“不光我一个人是这样,我注意到,其他人手上也有一样的伤痕,这说明我们的手掌都曾经被切开,流过血,但大家手心的伤口大多都愈合了,伤口的切面并不深,这说明,这伤口很可能是我们自己切开的。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切开自己的手心?难道说,我们需要让我们的手掌心流血?同时,我也看见过罗姐一直试图用沙子搓掉手上的血,这让我不禁怀疑,我们身上的血迹会不会并不完全是我们手掌心流出的血。”苏静怡抱住了肩膀:“你说我们在里面会不会杀了人,我想过这种可能,我甚至一度怀疑,我们杀了李尧,但后来李尧出现了,我的心才落地了。”苏静怡叹了口气:“我们离开塔楼之后的这几天,我晚上经常会做噩梦,在噩梦里,我总是梦见,我自己一个人走下了那螺旋的阶梯,在阶梯的尽头是一扇门,我推开门,门里竟然站着我自己。”苏静怡抬起头,视线恰好对上陆冬:“而门里的我自己,和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欢迎回来。我搞不懂,难道我以前来到过这里?我环视我的四周,我每次梦里,我周围的景物都各不相同,但每一次都觉得自己身处于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方。我看着我自己,然后我发现我自己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那匕首竟然是一把玉做的匕首,但竟然锋利无比。紧接着,我就把这玉做的匕首递给我面前的,对我微笑着说欢迎回来的我自己,另一个我依然一脸微笑,她接过我手里的玉刀,仔仔细细地端详一番,然后将刀刃在自己手掌比划了两下,比划到第三下的时候,她就那样轻松地切开了自己的手心。细嫩的掌心一瞬间就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别说是她,我看着身体都颤抖着觉得痛。她脸上依然挂着笑,然后把手握成拳头,一滴殷红的血滴顺着手腕的骨节流下来,她把这血滴滴落在一块巨大的玉璧上面。那玉璧大得很,在外面露出的部分就足足有一张可供十个人吃饭的大圆桌那么大,但这只是露在上面的部分,下面还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当另一个我手里的那血滴落在玉璧上之后,玉璧竟然如同水面一般,泛起微微涟漪,涟漪一层层推波而开,玉璧下面竟然散发出幽光。然后我顺着玉璧的涟漪看进去,竟发现在玉璧的深处有一只大大的眼睛,那眼睛的眼白竟然是血红血红的,瞳孔如同黑洞,只看一眼就会不寒而栗。那双大眼睛默默地注视着我。然后我就会吓醒,噩梦每次到这里都会戛然而止。那些日子,我反复做同一个梦,现如今,我倒是觉得,也许那根本就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不过是隐藏在我深处的记忆。刘老板之前说,我们已经将我们的血肉献祭给了虚无鬼王,如果他说的是事实,那唯一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苏静怡说:“也许在那楼梯台阶下面的大门里,我们确实完成了某些极为诡异的仪式,然后唤醒了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