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一之后就完全失去了意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清风观,只知道自己醒了就已经在清风观了,只是自己伤的太重了,之后这一个月半里,他都没能下得了床,他躺在床上,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好像成员都从自己身体里流失掉了。宋之一躺在床上,他眼睛盯着天花板,他的大脑在不停地运转着,这是他身体唯一能动的地方了。他记不得自己的父母了,对于自己的母亲的记忆,也只有他身上那一股带着奶香的淡淡味道,他出生之后不到一岁他父母就去世了,之后自己就被送到了清风观,因为他唯一的亲戚,自己的老叔就在清风观,是一名二手道士。听清风观的人说,宋之一的是被自己老叔亲自接来的,他刚来的时候只有前胳膊那么大,又瘦又小又干瘪,当时大家都觉得他活不过一周,毕竟清风观里都是没孩子的大老爷们,就算曾经在外面留过种,也绝对没养过孩子,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带宋之一。于是,宋之一就成了一帮老头子的儿子,倒也拉扯了这么大,宋之一很感激清风观,他感激清风观的方法就是从来不提起自己的父母,虽然他一直很好奇,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又是怎么死的,这件事一直到他十二岁,宋之一的老叔因为癌症去世了。临死的时候,宋之一的老叔瘦的只剩下了一把骨头,他气若悬丝,抬头跟宋之一说:“之一,你一定不要去报仇。”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宋之一心里一直暗暗怨恨老叔,这家伙也真是,死就死好了,怎么偏偏临死前说了这么一句话,还是不要去报仇,靠,这不明显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更可恨的是自己老叔还没告诉自己为啥要报仇,找谁报仇。自从老叔死了之后,宋之一就更加刻苦地学习道术,他觉得,在自己弄清楚这一切之前,努力学习是肯定没错,只有让自己强大,才能在以后真的遇到自己仇敌的时候,能够报一箭之仇。宋之一心里一直暗暗想,老叔所说的仇恨,一定和自己的父母的死有关,只可惜老叔已经过世了,宋之一不由得后悔,自己在小时候装什么乖巧啊,还不如直接问问老叔自己父母的事情。只是宋之一隐约记得自己问过,他之所以后来再也没问过,是对老叔当时恐惧的表情感到震惊。宋之一一直觉得自己老叔是一个爱谁谁的人,却不想他竟然会如此恐惧,他当时年龄虽然很小,就知道,杀害自己父母的人,单凭清风观的力量,未必能抵挡,只是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鬼王的后代。宋之一一想到鬼王之子和自己曾经面对面,就不寒而栗,只是他为什么会到那个地方,难道说他的目标是陆冬,宋之一想到这里,就很着急。照顾宋之一的是一个小道士,年龄不过十五岁,这个小道士对宋之一照顾的无微不至,却嘴严的很,或者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宋之一知道这样的安排一定是道长做的,他越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越是担心也许外面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说陆冬死了?宋之一不敢想这件事,最初他去大学念书是受了道长的授意,原因不言而喻,保护陆冬。只是最一开始,宋之一对于这个陆冬的印象并不怎么样,他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男生,从小就是在蜜糖里长大的,他的父母对他很好,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和自己不一样,而如今,他却要负责保护这样一个人,保护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人,这样宋之一心里暗暗的不舒服,他原本没有把这份工作放在心上,他很享受在大学的时光。然而事情发生的很快,而且是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这些都让宋之一措手不及,当他真的和陆冬产生了一些感情的时候,却又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陆冬,还活着么?宋之一暗暗想,他不会死的,他一定不会死。这个时候门开,宋之一抬起头,只看见道长走了进来,道长上下打量了宋之一,宋之一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他讽刺地说。“你随时都可以出去,最大的问题的去哪?”宋之一淡淡地问:“陆冬还活着么?”“活着,他去了断头崖。”宋之一点点头,不禁笑了起来:“他最终还是去找了鄂大师,既然他去了,就应该不会死,毕竟鄂大师从那里回来了。”“你对陆冬倒是很有自信呢。”“很多命中注定的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你也是这么说,如果不是女人杀了陆冬,什么鬼王的儿子还是他多出来的记忆,应该都不会伤害他。”道长看着自己徒弟这一副自信的神情,不由得摇了摇头:“如果我告诉,注定要杀害陆冬的女人是那个苏家的小姐呢?”“苏静怡?”宋之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苏静怡?不可能。”“什么不可能,是苏静怡不可能杀陆冬,还是苏静怡不可能是陆冬赌局中最关键的人?”宋之一没说话,他觉得这简直是一个悖论,苏静怡是最不可能杀陆冬的人,也偏偏是唯一能杀陆冬的人,只可惜她是苏家的,苏家和鬼王那边一直有纠缠不清的关系,这已经不是单纯地说苏静怡想不想杀害陆冬的问题了,而是苏家的立场,如果苏家确定了立场,那陆冬必死无疑。道长似乎看出了宋之一的心思,不禁苦笑:“像苏家这样的家族,对于鬼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考虑的都很微妙,他们可以借助着鬼王的力量,将他们的修为提升,就可以盾出轮回,这样人间鬼域和这些家族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就算阳界沦为地狱,这些家族还都是存在的。只是他们也要考虑,就算陆冬同意帮助鬼王,鬼王真的会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