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爷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极为难看的表情，这让陆冬有些意外，难道说之前外爷还对离开这里抱有一丝幻想？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谁都无法离开这里了。外爷低声说：“看来你确实看到了，不过你说错了，我曾经离开过这里一次。”这一点陆冬是知道的，因为只有离开过这里的外爷，才会知道这个神庙的一切，所以的父亲和才会信任地把这个祭祀的任务交到外爷的手里。外爷说：“我跟桓尤一样，都是在娘胎里被带入到这个神庙的，我们是最后一批到达这个神庙的奴隶，因为之后，奴隶们起义，推翻了当时部族的族长，之后很多族长都死了，而这个神庙的秘密，都是只有族长以及他们的子嗣才知道的事情，所以这个神庙一度被遗忘了。没有人知道这个神庙是什么时候建造起来的，但是在我父母的那一辈，他们都知道这个神庙会将主宰一切人的生命，听说当时这个神庙金碧辉煌，虽然是在大雪之中，这个神庙以及这里的整个城市都极为威严，甚是壮阔。因为这个城是给神仙居住的。”“给神仙？”“对，据说这个神仙是掌管时间和生死的。”“掌管时间的，这有点意思。”“当然了，这只是一个传说，神庙是可以让死人起死回生，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起死回生，这是和你的命数有关的，如果你的命数已尽，那么无论是神庙还是老天爷还是别的什么神仙，没有人能拯救你的。性。命，但是如果你命不该绝，却偏偏死掉了，那么神庙可以还你一次命，让你继续存活，但是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的存活。”“另外一种方式是怎么样的方式？”“就是像我这样的方式。”外爷平淡地说：“就是明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明明知道自己的尸体就躺在棺木里，但是自己依然可以利用另外一具身体继续活着，一直活到命数尽了。但是这具身体不会生老病死，就算是我们饿得不行，冷的不行的时候，我们依然还会存着一口气，我们所有人唯一死亡的方式就是，被棺材里的自己带走。”外爷看了一眼陆冬：“你并没有惊讶，这就说明，你已经看到这一幕的发生了，是磊子还是小宋。”“是他们俩。”外爷哼了一声，胡子微微上扬，眼神里倒是流落出一丝悲伤：“之后相传是说有一个部族的族长，在一次战斗的时候，因为听信了。奸。臣的谣言，认为自己一个忠心耿耿的部下试图谋反，而杀了他，等他发现自己上当了，这一切都已经晚了，而这个部下一直对他如再生父母，而且这个部下的父亲曾经是帮助族长四处征战的功臣，而这个部下的父亲得知自己的儿子死了，也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起自杀，为了和自己的儿子一起上路，索。性。的是，他们被救了回来，没有酿成大祸。这个族长十分后悔，他是一个十分讲义气的人，当他明白自己的过错的时候，他不能够原谅自己，他祈求神庙用自己的生命来换自己部下的。性。命，只求他能重新活过来，神庙说，可以但是只能和我一样让他的部下活着，这个族长却并不同意，他说希望神庙能让一切事情就好像没法生过一样，他希望看见自己的部下和之前完好无损，不是一滩行尸走肉。神庙里的神仙说，可以满足他的这个要求，但是用他的命来换，并不足以，必须用他刚满十六岁的女儿来换他部下的。性。命。这个族长的女儿听说。性。子极为刚烈，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对自己有如此的背叛，恐怕只会选择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最后这个族长思来想去，想出一个办法，他假装自己的部族被袭击了，而他和自己的女儿被冲散了，其实是暗中拍出一支友方的骑兵，将自己的女儿赶向北方，通往神庙唯一的路径。当时这个少女只有十六岁，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的父亲送上了死路。”据说他自己领着自己刚满十六岁的女儿来到了神庙。”刚满十六岁，陆冬身体一冷，怪不得那里有一间单独的墓室，放着一口特别的棺材，里面关着一位特别的少女，原来小钰就是当年被自己的父亲送到这里的那位少女啊，而她至今都毫不知情。“听说这位少女至今还在神庙之中。”外爷叹了一口气：“等到族长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倒在大雪之中，他才痛苦地驱马回了自己的部族，可是走进自己的部族的时候，他发现一切都不对劲了，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时间上回到了差不多一个月之前，而这个时间正是自己杀害自己部下的前一天，正是那哥。奸。臣来进献谣言的时候。族长大怒，下令处死了这位。奸。臣。于是，一切都被该写了，族长的部下没有死，族长部下的父亲，自然也不会走上自杀这条绝路，而族长的女儿，大家都好像从来不记得有过这个人一样。族长心生恐惧，他跑去寻自己几年前请来画师为自己的家人做的画，他发现画上凡是曾经有自己的女儿的那些画卷，都出现了一片不自然的空白。族长拿着画卷去问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没有人觉得，这些画上出现这样一块空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没有人记得他的女儿，甚至当他说起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大家还会嘲笑他，说他是不是想女儿想疯了，这个族长一共有四个儿子，各个骁勇善战，精通谋略，可是当他去询问自己的儿子的时候，也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他们从来就没有过妹妹。族长不死心，又去询问自己的妻子，而妻子不禁埋怨他，竟然连自己有几个孩子都记不清了，这真是太过分了族长有些崩溃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记不住自己有一个女儿了。其实这一切都是神庙搞的鬼，神庙可以让时间向前移动，改变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也会让一个人凭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消失到，根本没有人记得他曾经存在过。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一种时间上的改变，神庙该写了这个人的命运，将他从时间轴上彻底擦去了，抹干净了，这样这个人就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之后，这个族长又带领族人征战了很多地方，可是他的心里极为的焦虑，因为他眼前总会出现自己女儿的身影，也经常会梦到他，他不单单受到了良心的谴责，更可怕的是，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分裂。这一切都在折磨他，让他痛不。欲。生。族长的部下发现了族长的变化，之后在部下的苦苦询问之下，族长终于把所发生的一切给这个曾经被自己亲手杀了的部下讲了一遍，听完这个故事，部下对族长说，其实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很简单，我去神庙里寻找你的女儿不就行了，如果我找到了她，我就会带她回来见你。结果这个部下一去就不复返了，他再也没有回来。这个族长虽然改变了时间，让自己的部下回来了，但是最终还是失去了他，以及自己的女儿，而且，族长的部下去神庙的第二年，整个北方都爆发了瘟疫，是一场说不清的瘟疫，不光是人还有牲畜被瘟疫侵袭，后来人们就怀疑是有人触怒了神庙，于是那一年，大家送去了双倍的奴隶，来希望得到神的原谅。而我父母，很不幸，就是那双倍的奴隶当中的一员。这个祭祀是有很复杂的仪式的，在去神庙之前我们都会被做上一种标记，其实是一种蛊，这种蛊的作用是能够让我们在潜意识里向神庙的方向移动，这个蛊会引导我们向神庙的方向走。大概在差不多到神庙不远的地方，所有人都会死。大家当时是穿越一片雪原，都以为自己是被雪埋了冻死的，其实这一点是不对的。其实在雪堆里的温度是要比雪面之上要高的，在北方刮白毛子雪的时候，如果来不及赶回去，又找不到避风的地方，一般牧民会选择挖一条雪道，将牲畜赶到雪道里，雪道一般都是在地面之下的。”“类似爱斯基摩人的冰屋。”陆冬脱口而出。外爷一脸迷茫：“爱斯基摩人是什么？”“你就当我没说。”陆冬笑笑。“而我父母都是牧民，他们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问题就是出现在雪面之下的。当一个奴隶走到神庙废墟一定范围内的时候，就会开始遇到非常可怕的东西，而那东西就藏在雪里，不对，它们是藏在雪层下面的冻土当中的，极为狡猾，若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到，而正是这疏忽，让所有人都如神庙废墟的愿以偿，所有人都在距离神庙之外的一段距离就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