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事儿没必要和富姬讲,由于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事物表象也不同。往往下面人认为对的事情领导就是不干,或者干脆反着干,人们常会用这种表象来评价领导的优劣。可是实际上呢,领导需要面对的课题和下面人根本不一样,解决办法当然也不会一样,更没必要每件事儿都和下属解释清楚,或者说根本解释不清。现在洪涛想做的就是在富姬身体上获得一丝乐趣,暂时忘掉那些尔虞我诈、利益制衡。别看已经有了莲儿和西迪,在这件事儿上男人是无比贪婪的。富姬没让洪涛失望,都老夫老妻了依旧像个新婚小媳妇,娇羞扭捏状一点不少,哪怕连哄带蒙依旧不肯尽兴。要不说男人是贱骨头呢,洪涛还就好这一口儿。高贵典雅有长公主,热情似火西迪足矣,温柔体贴莲儿无人能及,他就喜欢在富姬身上累心费神的受挫折。“谁?潞国公文宽夫是谁?”好不容易让夫君满意了,富姬还没忘了公事。当初去开封的时候夫君吩咐过,要把耳朵支棱起来、眼睛睁大,看到啥听到啥都记下来。“文彦博文太师啊!”富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夫君号称星君下凡,做生意打仗术数格物样样精通,厨艺裁衣农桑畜牧不逞多让,为何就偏偏记不住别人的字号呢?“文彦博致仕了!”富姬顺口一提,已经迷迷瞪瞪准备去见周公的洪涛却如耳边响起了一声炸雷,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看来这几年坚持和特种兵一起训练效果很明显,腹肌很强大嘛。“官人为何如此激动?”富姬被吓了一跳,赶紧拿起外衣给夫君披上。“朝中势力又有变化啊,这下老王该偷偷乐了。”文彦博是谁,洪涛见过,还争论过一些问题。那是位三朝元老,历经仁宗、英宗、神宗三位皇帝,又是洛阳大族,在朝中的影响力很大。他突然退休了,除非是因为身体原因,否则就是新旧两党和皇帝的博弈到了某个节点。仅从此消彼长上看,文彦博虽然能算王安石的举荐人,但他和司马光一样反对新政,是旧党的一位大佬。他离开了朝廷中枢,王安石肯定高兴。司马光肯定是不高兴的,少了一位很有实力的帮手。皇帝高兴不高兴不好判断,假如他觉得旧党实力太强肯定会动手消弱,找借口让文彦博致仕就是态度。假如是和王安石以此为交换条件,那就肯定不太高兴,毕竟王安石一党太强了对皇帝也不是好事儿。其实洪涛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儿对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大影响,王安石这个人不像司马光那么圆滑,手段比较强硬,干出来的事儿也比较硬,很难中和。这一点他和自己有点像又不太像,两个人都眼睛里不揉沙子,但手段有很大差异。自己是喜欢藏在背后挖坑害人,他则更愿意冲在前面硬碰硬。其实洪涛这次真是想多了,文彦博的致仕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文彦博自己嘬的。正月的时候,澶州和大名府两地有几个县的保甲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揭竿而起,但影响力就是周边几个县,估计禁军一去也就散了。但文彦博也不知道是哪儿根筋搭错了,居然联合了司马光一起上书皇帝建议废掉保甲法,理由就是农民一旦精通武艺之后就喜欢舞动弄棒容易造反,不好统治。按照他的意思,老百姓最好连菜刀都不会用,全像工蚁和工蜂一样听话干活就好,国家自然有他这样的有识之士管理,社会就稳定了。假如他敢当着洪涛面这么说,脸上最少得挨一拳,后面还会不会挨揍得看周围有没有人拉架。这尼玛都是啥理论啊,外战连小小的西夏都快打不过了,还搞这套愚民政策呢。神宗皇帝倒是没动手打人,但心里肯定也不太高兴。朝廷高官有如此不堪的见识,他这位当皇帝的脸上无光。干脆,您为国操劳了大半生,岁数也大了,干脆回家养老去吧。“对了,官人猜姬这次在府上见到谁了?”老王是谁富姬真不知道,大宋好像也没有这么称呼人的习惯,她也不想打听。但一说起开封的事儿,又想一桩。“还敢让本官猜来猜去,看来刚才是假求饶,要不再试试官人的新课?”洪涛才不愿意瞎猜着玩,更不用哄着富姬,对付她只需一招!“不要、奴家不要了,是吴王妃庞氏!她到府上探望长公主,专门点了官人的涮羊肉吃,还让奴家做陪。”果不其然,富姬一看夫君还要继续折腾立刻就怂了,缩成一团忙不迭的坦白从宽。“她去探望长公主?还让你做陪?不对,这事儿不太对……快穿上衣服帮官人去问问莲儿,以前吴王或者吴王妃是否来过府上,来过几次!”吴王是长公主的弟弟,吴王妃见到长公主也得叫声姐姐,快过节了主动来府上看望是件很正常的事儿。但这是在寻常人家,皇家可不是这么算的。皇亲之间的走动很有限,更不会太亲密,主要还是为了避嫌。更让洪涛疑惑的是自己在的时候除了个打秋风的卫国长公主之外,从来也没见过皇亲啥的登门。去年刚处罚了吴王府的两支商队,他们不恨自己就是通情达理之人,怎么还会登门探望呢。到底吴王和自己媳妇的关系怎么样,洪涛也不清楚,王诜的记忆是一点没留下来。但自己身边有人必须知道,莲儿可是长公主的陪嫁丫头。富姬穿好衣服跑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莲儿给出了准确答案,吴王、前吴王妃和现吴王妃从来也没来过驸马府。长公主也不怎么喜欢她这个弟弟,两家很少走动,顶多每年参加皇家庆典的时候见面打个招呼。“把吴王妃说过的话一一复述给本官听,敢有半个字遗漏,晚上就不许睡觉,陪本官温习功课到天亮!”听完这个回答,洪涛就和上了弦一般,眼皮也不打架了,三下五除二把富姬重新剥光拉上床,开始逼供。富姬的记性还挺好,真把吴王妃和长公主的谈话复述了一遍,还带着表情和语气变化呢,看样子她是真的怕夫君折腾一宿。洪涛听的也挺仔细,虽然他比较烦这些家长里短的废话,却不得不听。吴王妃绝对不会因为两支商队就向驸马府低头,这是个很大的面子问题。“她问到宝绘堂了?”听来听去终于听到点干货,合算这位王妃是登门要说法去了。大概意思就是凭什么给卫国长公主好处,可是对吴王府的商队却这么苛刻。不愧是王安石的前儿媳妇,感情只要进了老王家脾气都这么硬,半点亏都不吃。“你还得跑一趟开封,和长公主说把琼林苑的腊虫生意让给吴王妃一半。记住啊,是让给吴王妃,不是吴王。那位王爷整天就知道吟诗作画宴请朋友,就算把乌金行全给他也看不上眼。”想一想也是,卫国长公主是妹妹,吴王是弟弟,当姐姐的发财了,总不能只给妹妹不给弟弟。就算感情上有亲有疏也得面子上一碗水端平,这样才不容易引起兄弟姐妹之间的隔阂。但洪涛可不舍得拿出真金白银照顾这位连面儿都没见过的吴王妃,干脆把琼林苑的买卖舍点吧。蜡烛生意自打有了石蜡,腊虫就可以退休了。但是湟州的化工业还没正式发展起来,产量不足,光西北这边的市场都满足不了,所以腊虫的买卖还是能赚几年狠钱的。想来吴王妃得了这个好处,商队的事儿也就不会再计较了,就算不去王安石哪儿说自己好话,总不会再背后使家伙。洪涛是不求有人帮忙,只要大家全别来捣乱就阿弥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