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予抓了茶水铺的人,很快就有了审讯结果。陶予一脸凝重坐在赵瑜面前,道:“公主,茶水铺是静慈庵设下的一个把风点,茶水铺的掌柜和小二每个月从静慈庵领十两银子,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个茶水铺一年四季开着,每年开春,都会有人从全国各地来,那些人夜里宿在静慈庵,白日在茶水铺喝茶,就像那对男女,至于别的,茶水铺的掌柜和小二,一无所知。”赵瑜点点头。陶予又道:“据茶水铺的掌柜和小二说,他们这个茶水铺子,开了大约有十年了,每一年开春,都有这样的人来,但是,他们只是喝茶,从未有过别的异常举动,能每个月领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降巨财,所以这茶水铺子,他们从未敢掉以轻心,也从不打听那些人的事,生怕因此惹得静慈庵不高兴了,不给他们这财路,昨儿公主的事,他们是头一次见。”赵瑜略想了想道:“这茶水铺,开了多久了?”“有十年了。”陶予道:“这十年,每个月十两,他们着实是发了一笔横财。”“静慈庵的人,是如何找到他们的,又是谁每个月给他们银子?”赵瑜问道。陶予道:“找到他们,是因为他们原本就在静慈庵脚下支了一个茶水铺子,不过,茶水铺子支了三个月,每日亏损严重,开不下去,掌柜原本是要关了的,结果静慈庵就寻到了他们,据那掌柜说,找到他们的是静慈庵一个法号名圆通的师傅。”赵瑜嘴角一抖。真是……巧合的不能再巧合了。圆通……陶予嘴角也扯了无奈的笑,“圆通意外失足,头部撞击树木而死,她才死,就被供了出来,的确是蹊跷,不过,臣倒是可以肯定,那掌柜和店小二所言并非虚言,臣是分别审讯的他们,的确是圆通每个月借着下山采买的由头,给他们钱,圆通出事那日,正巧是该要给他们银子的那日。”“会不会是他们见财起了杀心?”赵瑜微微蹙眉。陶予摇头否定,“不会,臣查看过现场痕迹,没有任何打斗场面,并且,茶水铺的掌柜和小二,都无功夫,而圆通师傅,反倒是会些拳脚,他们是杀不了圆通的。圆通的死,如果否定了原本的意外失足,最大的可能,就是熟人作案。”“那陶大人觉得是意外吗?”陶予一笑,“臣断案,还是看证据。”赵瑜……紧接着,陶予又一叹气,“可惜,静慈庵里,上下一口咬定,圆通师傅就是意外失足,臣又不能验尸,圆通师傅的这条线,怕是要断了,原本原以为,能从圆通师傅这里入手,查一查人口失踪。”赵瑜看着陶予,道:“圆通有个表妹,也在静慈庵,如今,就是她的表妹暂时代替了原本圆通的职位。”陶予眼神颇为黯然,“那位师傅,臣也问过了,臣用尽办法,也没问出什么来。臣两次去静慈庵,皆无结果,再去,怕是就难了。”“那对男女呢?可是说了什么?”赵瑜沉默一瞬,换了话题。陶予道:“那对男女,都是硬骨头,臣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两人就是一字不发。”赵瑜思忖一瞬,“你回去不妨告诉他们,他们在云南的家人,你已经抓了。”陶予一愣,“云南?他们的口音,可不像是云南人。”赵瑜也并不能肯定,他们就是云南人,不过,以往在这茶水铺的人,都从未有过任何异常,而这对男女,在遇到她之前,也一直是只喝茶而已,见到了她,才生出了异常的举动。可见,是认识她的。既是认识她,被陶予抓了,却又一言不发,这种认识,就是带着恶意了……“你回去试试吧。”赵瑜没有解释原因。陶予也不好问,只得点头应了,心里却也并未真的寄托太大希望。京兆尹的大牢里,陶予从宫里出来就直奔这里,虽不寄托太大希望,可有希望就比没有希望强。“把那个女的给我带上来。”陶予在椅子上做了,喝了一口茶,吩咐下去。立刻就有狱卒执行,不过须臾,一个年轻女子披头散发被带来。“你别枉费口舌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陶予冷笑一声,“你说不说,随便了,本官今儿叫你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你的口供,本宫倒也不十分需要了。”那女子微微一愣,看向陶予,却没有再开口。陶予冷声道:“本官已经派人去云南了。”云南二字一出口,陶予立刻在她面上看到一瞬间的僵硬和错愕。陶予胸口一跳。这是……对上了?她真是云南的?可公主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陶予压了心头的心思,道:“等到本官要找的人到了,你那点口供,实在无足轻重,所以,你既是不愿多说,本官也不为难你,单单凭你一条冲撞公主,本官就能让你牢底坐穿了,这牢里,要想死个犯人,实在算不上什么事,行了,本官就是告诉你个明白,别哪天死了,换觉得自己挺委屈。”陶予说完,起身就走。那女子眼底面上,神色变幻万千,就在陶予要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是云南的。”陶予一声冷哼,“我知道的,还有更多!比如,你不止是云南的,进京来静慈庵,还为了那些孩子。”陶予查到静慈庵,就是因为京都孩童失踪案,陶予心下始终认定,京都附近,孩童始终,和静慈庵脱不得关系。不妨堵上一把……陶予言落,眼角余光就看到那女子筛糠一样,狠狠抖了一下。陶予顿时心满意直,神清气爽,抬脚离开。从油盐不进的滚刀肉,一下子成了知道恐慌害怕的人,嗯,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至于那个男人…..不必着急。眼看陶予真的不再审问她,那女子望着陶予离开的背影,嘴皮抖了几抖,一双手交叠在一起,死死的抓着彼此。他真的派人去了云南?一定是赵瑜告诉他的,赵瑜……那位公主,都知道了?不,不可能,她要是都知道了,就不会让陶予在这里虚张声势了,是……虚张声势吧?惴惴不安,她被带回牢房,却不是先前的那间,而是另外换了一间。“进去吧,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了,高兴吧,以后再也不用被刑审了!”狱卒一把将她推了进去,将牢房大门咣当锁了。